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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朱由崧心中高兴,赞了两句,又吩咐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叫过户部尚书道:“顾尚书,着户部速拨银两给他。”

那户部尚书顾锡酬却是一脸的苦色:“陛下,户部哪里还有银子?”

“胡说,南京自古六朝金粉之地,又素来未曾遭到过战乱,焉能缺钱?想来是你这尚书小气,不肯把银子拿出来罢了。”朱由崧的好心情,顿时被顾锡酬的这番话破坏,怒气冲冲地说道。

顾锡酬连声大叫冤枉:“陛下,为拥迎陛下,已经花费了一大笔银子,招募兵勇为守卫南京,为先帝报仇,那银子更是如流水一般花出,还有,陛下经常赏赐臣下……”

他可不敢说出这位皇帝每天巨大的花费,自从到了南京登基以来,那银子用得简直可以组建一支相当有规模的军队了……

“朕,明明是你们户部无能,居然敢把责任推到朕的身上来?”朱由崧勃然大怒:“朕不过就是叫两个戏班子听听戏,赏赐一下那些有功之臣,这样能花掉多少银子?混帐,都是一群混帐东西,臣不为君分忧,大明亡就得亡在你们手里!”

顾锡酬被他骂得心头火起,只管低头不语,这皇帝从来不把银子当银子,又喜欢玩幼女,又喜欢叫上戏班子听戏,一高兴就只管几千几万的赏,别说南京国库里的银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就连好容易征上来的那些税收,也都已经被花得七七八八……

眼下各处都需要银子,黄得功、左良玉、高杰、刘泽清、刘良佐这些驻守地方的将领,三天两头的派人来问自己催要军饷,可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又能到哪去变出银子来个他们?这户部尚书当得,还不如却当一个田家翁来得舒心……

“陛下息怒。”这时大学士马士英上来说道:“修建建兴宁宫和慈禧殿,乃是事关国家体面的事,不可以不进行,臣有一计,可为陛下分忧。”

“还是马相忠贞,能为朝廷排忧解难,深得朕心,马相速速说来。”见到拥戴自己成为皇帝的最大功臣开口,那朱由崧不知为什么心里就透着高兴。

马士英微笑道:“现在国家非常时期,陛下日夜不得安寝,为大明操碎了心,那些百姓们自然也该分担一点陛下的担子。臣以为,可开征弘光三年到六年三年间的税收,如此不但修建宫殿的费用解决了,更主要的是还可以为军队解决军饷等问题。”

朱由崧心里大喜,正待说话,忽见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高弘图大声说道:

“陛下,数天前朝廷才提前开征了弘光二年的税收,如今又要一口气征到弘光六年,这让百姓如何承担?眼下我大明才蒙国难,人心不稳,国家凋敝,最重要的不是修建什么宫殿,而如何收拾人心啊!”

马士英阴阴地道:“高尚书似乎多虑了吧?先帝曾为剿匪和对付金虏,把税收一直开征到了四十三年,这才能有大笔大笔的银子供朝廷使用,怎么到了本朝,高尚书就如此激烈反对?”

“先帝就是败亡在这的!”高弘图本身就是个急性子,这时也根本不管不顾,脸红脖子粗的叫出了这样的话来“马士英,你不要光盯着先帝做错的事情看,先帝还曾经说过,若是天下百姓每年人人都能有三两银子的节余,谁还会起来造反!”

“高弘图,你大胆,你大逆不道,竟敢诽谤先帝!”马士英早就想除掉了他,一见高弘图口不择言说出了这样的话,立刻对朱由崧说道:“陛下,高弘图公然评击先帝,等同于忤逆大罪,请陛下严厉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