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炮队带队将官是个千总,姓名魏名重义,表字俊臣,二十来岁的样子,人看起来倒长得挺英俊的,可不知为什么朱斌看起来总觉得有些别扭。仔细看去,朱斌差点喷了出来,一个大男人,居然,居然还化了妆!
“巡抚大人,我们可来得晚了。”一开口,这魏重义就细声细气地说道:“不过您不知道,这一路上路可难走了,乡民又刁蛮得很……就说前天吧,拉炮的一头牛死了,我让人去借用一头牛,哎呀,乡民坏死了,就是要我出银子……”
他一边说着,手还一边做出兰花指的样子,另一只手竟然握住了一块丝绢,说两句就“优雅”的擦一下嘴。这样子,哪里还个军官,简直就是一个娘们才会做出来的动作……
天字第一营的军官们被“她”的样子弄得目瞪口呆,朱斌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
娘娘腔的军官!
怕他再这么说下去,只怕会引得哄堂大笑,朱斌强忍住了笑,干咳了两声说道:“魏千总,这个,这个,我们等火炮等了很久,现在不如找个地方试射一下如何?”
“哎,本来人家想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的……”魏重义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随即兰花指指向了几个炮队士兵:“你,你,还有那个,那个谁,你们推两门一号佛郎机出来。记得啊,别在抚帅面前丢脸,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喂,兄弟,浙江那些当官的是故意和我们为难吧。”郑天瑞捅了捅黄飙:“怎么派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出来,就他那手,还能打炮?”
黄飙苦笑了几声:“现在这还是人家的地头,有什么办法。我倒在想,要是有哪个女人嫁给了这个人,可真有苦头吃了……”
试炮的地方选择在了一处荒野里,六里地外放着两个目标,炮手调整了会,把目光投向魏重义,魏重义一言不发,观测了一会,那手中的丝绢一挥,轻启“朱唇”说道:
“你们呀,平时叫你们好好操练总是不听,现在偏得那么多,这一炮放出去,目标是肯定打不中的,杭州倒或许能够打中……”
边上将领再也忍不住,一个个哄笑起来。魏重义也不理他们,指挥着炮手重新调整了下角度,用丝绢轻轻擦了擦额头,说道:
“这天气又闷又热的,我看八成要下雨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呀,开炮啊!”
“轰、轰”两声巨响,一阵硝烟弥漫,等硝烟散去,众将用千里镜看去,顿时面色大变,满脸写满了不容置信,那两个目标竟然全部命中!
再看向魏重义的时候,众将的表情这时可全都变了,这人娘娘腔归娘娘腔,手里可真有几下子。魏重义倒浑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变化,整了整盔甲,哭丧着脸说道:
“这盔甲是人家才做的,你看,你看,又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