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苏子芸要自己过手才肯放心,她思考了一下工作量,给了一个大概的数,“一周之内写完。”
“很难写吗?”白诗怀问,“之前的社会事件类文章你写的好像没这么慢过。”
“这个要查的资料比较多。”虽说苏子芸知识量丰富且过目不忘,但让她一个外行一蹴而就一篇内容详实的文章,还是有难度,这一行水深,黑话多,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互联网金融不是向平台借钱,而是拿钱给平台放贷。
前世她有资格和兴趣接触这个东西的时候,互金开始疯狂爆雷,她对暴雷前的业内生态一点都不了解。
白诗怀也承认这种文章确实要好好调研一番,但她又像是开玩笑似的在提醒苏子芸这件事的后果,“阿芸,你写了文章把会所曝光了,势必遭到平台的施压,可受害者可能非但不会感谢你,还会怪你把装睡的人叫醒了,导致大家都知道有问题,恐慌蜂拥去兑换,导致刚兑被打破产生挤兑,进而资金链破裂暴雷……”
青年说发文章引起的业内压力大部分都由白家承担了,白诗怀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但有些事苏子芸想纠正,“第一,挤兑是平台准备的保证金不够;第二,投资具有不可能三角性,同时满足流动性、安全性、收益性三个特点的只有金融诈骗,贪图高额回报的后果就是连本金也搭进去;第三,骗子就是骗子,一抓就死一放就乱,不能不管。”
“阿芸是又想搞个大新闻吗?”白诗怀确认苏子芸的态度。
“并不。”苏子芸说,“这件事的影响力不会很大,你多虑了。”
“真的吗?”白诗怀不是不信,她只是好奇苏子芸为何如此笃定。
一周后,文章发出,反响很是一般,比起青年说更新的正常文章的平均水平还要差。
“为什么?”白诗怀问苏子芸。
“因为现在还未到币圈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这种事离大众太过遥远了,对读者来说也太遥远了,他们哪怕是看完文章也对币圈没有了解,”苏子芸说,“今年我揭露了校园贷,因此受到影响而消亡的是现金贷行业。”
“收贷的现金贷消亡,紧跟着唇亡齿寒受到监管的则是放贷的互金,到互金行业清退暴雷的差不多,便是币圈粉墨登场之时,到时币圈、基金,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而那时这篇文章才能起到应有的警醒意义。”
预言总是被打脸,但白诗怀没见过苏子芸错过一次,她想到以前见过的新秀,在众人追捧中自命不凡的模样,苏子芸同样也是在指点江山,未来对她而言仿佛一眼可穿脉络清晰,身上却没有一点浮躁,别人信与不信对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时,苏子芸却一声高兴的“诶嘿”,把刚刚塑造出来的高人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几年之后我一记洛阳铲还能把这篇文章铲出来,一文两用,当预言家。”
白诗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