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三十五六的年纪,早过了风花雪月的好?时?候,寻常教人害羞的话?她说起来半点压力都?无,再者人伦之事,有什么好?羞的?
“要我说,景公子身子骨还是太单薄,弱不禁风,入了夜,竹床都?晃不起来!景娘子躺着享受的都?起了,‘他’还在睡,这么不经用?,哪里的娃娃?”
琴姬活了两辈子,哪有人敢在她面前直白露骨说这些话??
这话?头一?回听她直接冷了脸,眼?里飞着霜雪,冻得寨子最能说会?道的大娘舌头跟着打结。
后来几番相处,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热心肠,生性淳朴、彪悍,有一?说一?。大抵是习惯了如此,不会?拐着弯说话?。文辞也糙,直来直去。
清楚她们无恶意,且真的在为她子嗣一?事发愁,既没嘲讽她,也没揶揄她,琴姬不好?再冷着脸,从来没听过的话?听的次数多了,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关心暖意,竟然品出两分新鲜。
在浔阳,谁敢这样和她说话??
可在这里,她就是旁人眼?中的景娘子。
顶多年轻貌美罢了。
听着大娘说恩人‘不经用?’,‘竹床都?晃不起来’,琴姬忍笑,到底说了句公道话?:“她也没那么差劲。”
“怎么不差劲……”大娘嘴里嘀咕着:“这会?都?还在睡呢。”
也不知她都?在心里如何琢磨自家恩人,琴姬不好?教她继续歪想下去,指着那汤汤罐罐道:“这是……”
“刚才我都?说了,喝了它,保管景娘子一?年抱俩,两年抱三。景娘子尝尝?”
盖子掀开,一?阵药香味飘出来,琴姬思忖片刻,转身从后厨取了汤勺瓷碗舀了小半碗,汤色还算清澈。
知道她爱干净、讲究,大娘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脏!快喝!”
仿佛琴姬不喝,就平白折辱了她们寨子。
毕竟是一?番好?意,哪怕她和恩人的情况并非诸人想的那般,琴姬还是低头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