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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许多同行说了自己遭遇过的事,当面患者笑嘻嘻姐俩好的要跟她合照,说谢谢她,转头就发上微博阴阳怪气的内涵医院收费贵。

或者是一时心软给了电话,结果半夜三更接到患者的电话就为了问感冒吃个什么药。或者把他当做全村的私人医生,啥时候有事啥时候打电话要帮忙,完了连句谢都没有,于是愤而换号。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又有人传授正确的相处姿势:“我老板是这样做的。医生可以加个微信吗?我不玩微信。医生有电话吗?没有。医生我怎么联系你?上门诊。那我要找你住院怎么办?打科室电话。[狗头]”

江汨罗想到这里,忍不住失笑,对沈延卿说了句:“你也学学,要留有一点余地,保护好自己,才能帮更多的人。”

“……你别教育我了。”沈延卿点点头,又忍不住嘟囔,“不是要说我师兄么?”

江汨罗笑着点点头,“嗯,洗耳恭听。”

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哄小孩子的意思,沈延卿讷讷片刻,抿了抿嘴,歪头去看看她。

见她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每一步都走得从容又悠闲,也不说话,似乎就在安静的准备听他讲故事。

他于是轻轻晃了晃脑袋,继续道:“师兄也姓杨,管老爷子做大伯伯,是老爷子最小的弟弟的大儿子,一直跟着他,听闻早年游学时有国外的大医院挽留他都被拒绝了。”

“我进实验室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快七十了,虽然身体还硬朗,但除了学术讨论跟上门诊以外的事,都是师兄带的我,做实验,发论文,考试,都是他操的心,哦,还管发补贴和带我们去打牙祭。”

“后来我毕业没多久,他就评了副教授和硕导,开始带自己的学生了,添了个毛病,关心学生怎么还不解决个人问题,幸好我毕业毕得早。”

“要是被他盯上,比被人买了呼死你还可怕,哎呀,最怕师兄突如其来的关心。”

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江汨罗听得直忍不住笑,眼泪都差点被笑出来。

沈延卿侧头看着她的笑脸,从没见过她那么轻易就被逗笑,往常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就是笑,也只是轻笑,从不会像今天这样。

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眼角浮起淡淡的笑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