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帝托着匣子皱眉不语,许久才道:“你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却拿出来?”
江怀越叩头道:“万岁请恕罪,臣当时去了辽东行军,回来后被调去南京,因事情太多转变太快而有些措手不及,因此也没来得及说起……原本臣只以为匣子里可能装着某些珍宝,然而最近流言甚嚣尘上,臣觉得若是辽王暗中指使,他也太过放肆。这才想到此物,赶紧拿出来交于万岁,不知是否能制约辽王?”
承景帝紧抿着唇,过了许久才道:“行了,你做得好,退下吧。”
江怀越躬身退出,空荡荡的宫室内,承景帝抚着冰凉的匣子,思绪渺远。
辽王并未听从皇命进京受审,而是选择了最后一条不归路,起兵讨伐。
一时间关于承景帝毒杀先帝的指责如尖刀出鞘,激起万千波澜。朝堂之上,众臣震惊惶惑,虽也有人站出来力陈辽王所言皆是恶意中伤,但很多人心里还是存留了不小的疑问。
承景帝怒斥谣言,派出大将出兵征讨。江怀越站在一旁,心里早已有了定数。
不出所料,手中并无多少兵力的辽王虽然义愤填膺,气势难挡,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多方围剿,没能坚持多久就兵败如山倒。
承景帝在得到辽王被俘的战报后,霍然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脸色煞白,跌坐下去。
多年的心病早已使得他如强弩之末,一旦潜藏的危机即将解除,这绷紧的弦被重重拨动,自然行将断裂。
辽王被押解入京,承景帝甚至没有再召见他,就在病榻上下令将其处死,后代皆废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