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低下头,抵在她温热的眉心。
“我想走这一步,相思。”他近乎低语般道,“退让无争,从来不是最好的抉择。”
程亦白见过江怀越的第二天,盛文恺便找了过来。
“怎么样,江怀越是否很难对付?”
程亦白看了看他,淡淡道:“还好。”
“还好?那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盛文恺打量了程亦白一番,觉得他大概是故作高深。
程亦白慢慢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道:“他答应与我们合作了。”
“什么?!”盛文恺大吃一惊,随即道,“此人心机叵测,先生不会被骗了吧?”
“被骗?”程亦白哂笑一声,“他能骗我们什么?我只是代替辽王陈述一二,东西还在他手中,要做抉择的是他,而不是我们。他提出的要求是,要先得利,才愿意合作。”
盛文恺不满道:“那不就是借助辽王的实力,想要重返京城?这还不是利用吗?”
“何必着急?他的秘密,同样也在我手中,我既能让他死而复生,也能让他羽翼尽折。”程亦白顿了顿,转移了视线,“不过这其中的门道,盛大人还是不必知晓为好。”
盛文恺唇角一沉,但很快又自嘲似的笑了笑,负手道:“那是,程先生胸中沟壑万千,我只不过一介俗人,自然不必了解。”
“哪里哪里,只是陈年旧事牵扯众多,不便向大人解释罢了。”程亦白拱了拱手,指着桌上的书信,“我已修书一封准备送交辽王,大人若是回京城的话,倒是可以顺路带上,再找人送去辽东。”
盛文恺心生不悦,觉得程亦白分明只把他当做送信使者,真正关键问题毫不泄露,然而眼下也不能与他当面争执,只是敷衍了几句,就将信件接了过来。
封口处有精致严密的印记作为未曾开启的保证,他看了一眼,随手就将其放入了怀中。
初夏时节的宫苑里,已是榴花胜火,荷叶青青。只不过早先还晴空无云的好天气,到了午后竟转而阴沉,先是起风吹散了半日的热气,不多时天际乌云层层涌动,遮蔽了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