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画舫之后,江怀越还是将相思送回了那处隐秘的院落。
相思进屋后就去了里间换衣裙,他坐在堂屋里,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出神。
房门轻响,脚步声渐近,江怀越还未及回头,肩头一软,相思已经伏在了背后。
茉莉花的香息萦绕四周,她的语声就在耳畔:“大人,你还在想着会面的事吗?”
江怀越忖度了片刻,才谨慎开口:“那个人……和我本是熟识的。”
相思一怔,起先在画舫时,他几乎没怎么细说会面的内容,此时忽然提及,倒是令她颇为意外。
“是熟人?我知道吗?”
江怀越低声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给我取了学名的陶先生吗?”
“记得啊!是他给你取了正式的名字,罗桢,对吗?”她觉得事情不一般,转到了江怀越身边坐下,“为什么忽然说起他了?难道……”
他颔首:“陶先生,就是今日来见我的那个人。”
相思愣怔住了,半晌没说话。
江怀越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也就是当初把你诱骗出去的,那个随从。”
她只觉寒意袭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和那个羞辱我的白裙女子,分明是一伙的!他不是你的先生吗,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江怀越将程亦白的说辞简单转述一遍,相思艰难地理清了思绪,才道:“那你后来又请小公爷去查当年的那个舞弊案……莫非觉得金玉音的表哥沈睿,就是程亦白,也就是你幼年的启蒙先生?”
“是,所以我需要沈睿当年的笔迹作为对照。”
“那如果,笔迹对照之后,这三个名字,就是同一人呢?”相思脑海中又浮现了当年被骗去那所宅院后的遭遇,那个气质如兰白裙袅袅的女子,眉目清丽,然而眼神所及,总让相思身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