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音在迎候他入宫后,安安静静点着熏香,没有过问朝堂之事,这是承景帝最为满意的地方。
“你觉得江怀越这人,到底怎么样?”他躺在罗汉榻上,随意问了一句。
金玉音讶然扬眉:“万岁何以问臣妾?这不是我该评论的人物。”
“怎么?你难道也难以捉摸此人性情?”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江大人内敛而深沉,凡事有自己的准则,聪慧细致又目光长远,只是……”
“只是什么?”承景帝正听得在意,被中断了之后,不由追问。
金玉音纤纤玉手放下调制熏香的银勺,轻声道:“身为内宦,却太过拥有自己的主见,君王若想用他作为出鞘利刃,此是最好人选。但锋芒过寒则易伤执剑之人,辽东战役他多次坚持兵行险招,最后又果然获胜,更加深其自信,万岁看他如今的言行举止,可还有以前的谦卑恭谨?”
承景帝沉默不语,金玉音缓缓起身,将熏香倒入瑞兽香炉中。
“其实说实话,臣妾是觉得江大人为万岁立下过许多功劳,不应该被闲置盘查,但他树敌过多,眼下再用,恐怕……”她说到此,见承景帝已双眉紧锁,便自动停了下来,不再多言。
有小宫女端着清香的羹汤进来了,她随即转身,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万岁,尝尝臣妾新近学的手艺,如何?”
“好。”承景帝暂时抛下了烦恼,接过了她呈送上来的白玉碗碟。
那天傍晚,承景帝回到乾清宫时,出乎意料的是,荣贵妃竟等在了那里。
一袭朱红飞凰云锦宫裙,带着她固有的凌厉与雍容。
她甚至没有寒暄问候,直接问他:“万岁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承景帝面对她的时候,眼神不免有些游移,也许正是这样,才使得贵妃轻易就看透了他的想法。
“您打算怎么处置他?”她又不加掩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