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余德广恭敬领命,退了下去。
弯月悬于冷寂夜空中,行云淡淡,时而掩蔽月光,时而又牵散如纱。
西华门秉笔值房中的一间,如今变成了江怀越暂住之处。说是暂住,其实形同扣留,只是没有下狱,就这还引来朝臣不满,认为既然被弹劾调查,就应该移送司礼监甚至大理寺。
外界议论他自然知晓,只是充耳不闻而已。静夜独坐,他依照习惯还是一边在纸上写着需要解决的问题,一边思索对策。
房门轻扣,江怀越头也没抬,就说:“进来。”
杨明顺从外面闪身而入,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进此处的,除了他没别人。
“那套说辞管用?”江怀越直接问道。
杨明顺苦笑道:“万岁和裴炎都觉得意外,不过督公,您也别怪我想出这理由。要在我老家那边正好找到一个女儿不在家的,还真是凑巧了才有这家!”
“别到时候那个丫头突然又出现,那你的罪名可算是欺君了!”
“您放心,那丫头其实是和人私奔走了,我那同乡老叔正愁得不敢声张,如今又得了那么多银两,就算他女儿回来,也准不让她说出实情。”
江怀越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指望此事能隐瞒永久,只是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
“相思还好吗?”他沉吟再三,终于问道。
“在寺里藏着呢,您尽管放心。”杨明顺又从帽中取出一根竹管,倒出折叠细致的纸条。
“督公,这是您要我查的。”他将之递上去,叹气道,“隔着那么久,您又想到捡起来要查馥君去世前接触的人,去过的地方,我手下弟兄们差点把腿跑断!”
江怀越展开纸条,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淡淡道:“知道了,赏赐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