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沉寂片刻,忽而冷笑道:“我与她的事,实在无需他人同意。”
“好,希望你记得今日的态度。”馥君抬手一拭眼角泪痕,竟也不再哭泣哀求,硬着心肠凛然起身,用满是寒意的目光盯了他一下,毅然转身离去。
沉重的厅门半开半闭,阴霾满天的下午没有一丝阳光,江怀越独自坐回了位间,正对着那扇没被关上的门,眼神空渺。
杨明顺本来还想进来询问,可是透过门缝看到他的模样,默默地退回很远,不敢再来打搅。
江怀越紧抿着唇独坐了许久,居然还端起了放置已久的茶杯,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饮着茶。
直至喝完,才意识到已经冰凉。
心绪浮浮沉沉,像是浩瀚海洋间一艘孤舟,不知归向何方。
放下了茶杯,他一言不发地出了大厅,也不理会杨明顺在旁的探问,穿过重重庭院,回到书房翻出东西,径直出了门。
坐在马车内,听着沿途街市喧嚷,行人谈笑,遥远得好似天边。
到了淡粉楼前,江怀越直接下了马车,没有任何掩饰地进了大门。迎客的小厮觉得他有点眼熟,一时没认出来,便上赶着招呼了几名乐妓过来。莺莺燕燕簇拥间,他冷着脸不看一眼,不留情面地推开面前的女子,穿过淡粉楼前厅,径直上了二楼。
楼下的小厮着急喊道:“公子约的是哪位姑娘?得先叫人去请下来啊……”
他却头也不回,快步来到那间曾闯入过的房前,推门而入。
临街的窗户正开了半扇,门被他骤然推开后,西风自窗口浩荡扑进,卷乱了满室绯红叠金的帘幔。
簌簌飞舞的帘幔间,相思愕然走出,站在不断晃动的翠玉珠帘前,望着他又惊又悲。
“大人……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江怀越没有立即回答,相思快步上前将房门关闭,抓住他冰凉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