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牙关紧咬,太阳穴间经脉鼓起,他环视四周,恨声道:“你早有察觉?”
“不然为何将折断的白羽箭插在树干上,好让他们寻到此处?”江怀越哂笑,“驿站四周的杏黄纸片也是你和驿丞搞的鬼吧?说是每天要去刷洗墙壁,其实那桶水里有玄机,在黄昏时涂抹到墙上,天黑后慢慢凝结成片,状如驱鬼的符纸。所以那些衙役们蹲守了好几天,都没能抓到可疑之人,而你却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墙壁涂抹了一遍又一遍。”
他又迫近一步,从姚康手中夺过绣春刀,直指着老头:“刚才不是还要叫我拭目以待吗?那就等着进西缉事厂大牢,去看看到底谁的骨头更硬!”
一言既罢,当即下令擒住此人。姚康率先飞起一脚踢断了老头的手腕,番子们趁势一拥而上,将其死死按在荒草丛中。姚康上前还踹了他一脚解气:“那一阵箭雨差点害死老子。督公您是不是也受伤了?”
“不碍事,快些将他带走,附近肯定还有他的同伙,否则箭雨从何而来?别让他们杀人灭口。”江怀越说着,便快步朝来时方向而去。
姚康招呼手下赶紧将老头捆绑起来,谁知两名番子才把老头拎起来,其中一人就惊呼出声。江怀越循音回望,心头一惊。
那老头已经脸色发黄,唇边涌出了污血。
姚康也很快发现了情况,连忙上前掰开老头的嘴巴,浑浊的污血汩汩而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他妈的,服毒了!”姚康悻悻然骂道。
他们最终将驿丞与老头的尸首都运回了保定府。伍知府吓得魂都快飞了,好不容易将江怀越送走,没想到他居然是有意布局引出捣鬼之人,更没想到的是,整件事居然与他保定府所辖的驿站官员有直接关系。
他战战兢兢跪倒在地,连连请求江怀越原谅:“这驿丞才到任不久,陈老六也是他带来的人,下官对他们实在是不了解啊!”
江怀越哼笑:“你身为知府这也不知那也不熟,还穿这身官服做什么?之前说要给我表明心志的信件,还是拿回去吧!我可收受不起!”
他从袖中取出伍知府当时塞过来的信件,重重扔在了地上。伍知府脸色难堪:“大人,大人,这里面……”
“别耍花招,我不缺这点!”江怀越鄙夷地说罢,阔步出了厅堂。
驿丞已死,陈老六身份成迷,其同伙或者幕后黑手隐藏不见,即便再留在保定,也未必有所收获。从两人在木屋的对话来看,驿丞是想杀他江怀越为民除害,而陈老六起先假意与驿丞合作,实际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也有着自己的主人。
这些人对他似乎很是了解,就连临行前他与相思的关系发生改变都已经知晓,而陈老六提出的要求是让他出手除掉惠妃腹中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