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得也说不得。
男人满足的转过头:“他们不会再打扰我们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他。”
男人垂眸看向一旁的李玄,然后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已经虚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即使这么虚弱了,还要帮温楚宁挡攻击?可是你知道的,我怎么忍心伤害温楚宁呢?”
李玄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他拧着眉,手依旧死死的攥着温楚宁的掌心:“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你恶心的脸。”
这句话终于刺痛了男人,双眼瞬间迸发出无尽的恶意,身体里的黑气尽数向着李玄侵袭而去。
李玄消失了。
温楚宁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玄消失在眼前。
男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抱歉,李玄这张嘴总有惹人生气的本事,就连我,也没能忍得住。”
“孔西。”
没有丝毫疑问。
“是,是我。
”男人笑眯眯地答道。
“孔西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你的容器。”
“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想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经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手笔,是不是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你盯上了?”
苍白的不似人类的指尖隔空描摹着温楚宁的颈项,孔西笑着回答:“你这么说我可是会狠狠伤心的。”
“难道我对你的陪伴,只从这里开始吗?”
温楚宁想起什么,眉间轻动,睫毛也跟着抖了抖。
孔西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指尖和着心底的旋律打着拍子。
温楚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被这些古怪的血液缠上的那一刻起,他就陷入了一种很古怪的环境里。
五感在被缓缓抽离,眼底的光逐渐被黑暗吞没,骨头缝里渗出深深的恐惧。
这样的感觉他本该十分熟悉才对,明明过去没多久不是吗?
现在却好像被尘封在记忆里,被翻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些陌生。
在他还没有穿越来之前,那日日夜夜要经历的被黑暗侵蚀的感觉,就和现在如出一辙。
“怎么,想起来了吗?”
温楚宁紧抿着唇:“献祭的事和你有关系?”
“不不,我怎么能想到,一生精于算计的人,会一腔孤勇的献祭自己,为了一个最终会背叛你的帝王?”
“你当然不懂,你甚至至今不明白,我的献祭从来不是为了景楼。”
孔西耸了耸肩:“或许吧,我对于人类愚蠢的行为向来是没什么研究的。”
“只是——”孔西的指尖绕着温楚宁的发梢,猛一用力,骤然将他拉的很近。
温楚宁被迫仰起头来,墨色的眼珠因为目不能视变得雾蒙蒙的一片。
孔西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我在黑暗里沉睡了几万年,听过各种各样凄厉的惨叫,咒骂,怨恨,自厌,它们连同着它们的主人,最终统统化作了我的养分,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孔西像是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里,面孔扭曲着,呈现在斯文清秀的面孔上,割裂又违和。
他闭上眼仰着头道:“直到我在黑暗里看到了你。你痛苦的哀嚎,呻/吟,每一次,我以为你要死,要成为我新的养料的时候,你又挺了下来。”
“你那么痛苦,我却感受不到你的恨。这很奇怪不是吗?”
“于是我长久的观察,后来,即使在那一片黑暗里,我也能捕捉到你身上的光。”
“我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弄清楚你身上的谜题,可是我听到了什么?你因为一个愚蠢的理由,轻易的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你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献祭自己的灵魂?”
那发生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要被推翻。
“哈哈哈哈哈。”孔西笑的前仰后合,末了浮夸的擦拭着眼泪,“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绝情啊”
“在我这么一番深情表白之后,想到的只有我的真实目的?”
温楚宁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疯子的逻辑,并且已经能用同样的逻辑反击了。
他冷笑道:“既然你把自己装扮成痴心一片的圣人样子,我也好奇你做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不过对于表达爱意这件事,我倒是并不吝啬。”
孔西轻佻的挑起了温楚宁的下巴,一触即离。
“邪神、献祭,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穿越到这个世界来,都是我的谋划。”
“为什么?”
“为什么?你猜不到吗?”
温楚宁沉默了,他已经猜到了。
“你是为了杀掉李玄?”
“bingo!”孔西打了个响指,“可是你的脸上却写着我不明白四个字诶。”
温楚宁敛眸,他被说
中了心思。他确实不明白。
“李玄在那个世界早就被景楼处死了,不是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谁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阴魂不散,我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没能把他彻底弄死。”
“而只要他不死,我就不能完全的拥有你。”
最后三个字被咬的极重,像是在生啖温楚宁的血肉,在唇齿间细细摩挲一般。
“说起来,他和我一样痴情呢,只有为了你,才会心甘情愿的赴死。”
孔西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精准的踏在温楚宁的心尖上,笃定的知晓,怎么样才能刺痛他。
温楚宁确实很痛,那些长久被刻意压抑着的感情没有了理智的束缚,喷薄而出,几乎要将他溺毙。
可他抬起头来时,眼底只剩下了嘲讽的笑意。
温楚宁说:“你不会要将自己这扭曲的感情成为爱吧?你不会认为你是爱我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会觉得很可笑。”
孔西微微眯起眼,半晌,和温楚宁一样笑了起来:“不重要了,因为从此时此刻起,你的人生已经变成了单选题,唯一的答案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