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光私立高中(二十三)

李玄进入玉髓的时候,邪神正围着温楚宁,翻找着他的记忆,试图找出他潜藏在心底的欲/望。

记忆被以画面的方式呈现出来。

李玄看到冬日里的一条街,红砖绿瓦,在鹅毛大雪里透着一股静谧的美。

这是长安街,李玄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个小团子似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单薄的衣服在这样的雪天里被冻的瑟瑟发抖,露出来的脚脖子已经呈青紫色,再这么下去怕是会死。

他大约缩在这里很久了,雪已经落满了他肩头。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女走了过来。

她从自己的提篮里掏出一晚热腾腾的粥,轻轻的放在了孩子的面前。

“吃吧。”

那孩子抬起眼,黑玻璃似的眼透着一股子纯真,即使瘦的脱了相,也能看出是极好的相貌。

李玄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小孩儿就是温楚宁。

温楚宁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一碗粥。

少女又掏出了几粒馒头塞进他的怀里。

然后想了想,又塞了几粒银锭子。

这钱,够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吃食了。

“我明日就要进宫了,之后怕是都不能来看你了。这钱你拿着,找处破庙躲着,再买身衣裳,买点干粮,等过了冬再说。”

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孩儿的沉默不语,也不寻求他的回答,说完就准备离开。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迟疑、怯怯的声音:“谢、谢.\"

她惊喜的转过身,小孩儿又迅速的将头低了下去,但又说了一声:”我会过冬,报答你的。“

少女明白,这是说他会活下去,日后报答她的意思。

这还是小孩儿第一次对她开口,她轻笑:“好,那我等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段珠,你可别找错人了。”

李玄一怔,段珠……这是小皇帝生母的名讳。

他忽然明白了,温楚宁为何会使尽所有的手段,将那个宫女生的孩子扶上了龙位。

只是李玄一直以为温楚宁出生时就是含着金钥匙的,不知他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往。

黑影好像兴奋与终于发现了温楚宁心底柔软之处,他诱惑着温楚宁:“你想再见她一面吗?我可以帮你。”

半晌,玉石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李玄冷笑,黑气这才发现了身旁还有一个人。

“放弃吧,将那人扶上皇位的时候,他就完成了自己的诺言。”

“你这诱惑也太低级了。”

黑气扭曲了。

他鼓胀着,忽然如潮水般涌向了李玄!

挣扎着想要将李玄吞噬的黑气,却缓缓的没入了李玄的体内,像是被驯服的羊,就连最后一丝挣扎着想要逃开的,都被他吸了进去。

再睁开双眼时,李玄瞳孔幽深的像是一汪深潭。

李玄攥了攥拳,感受着身体里涌动的力量。

“你早就醒了。”他整理着衣摆,对玉床上的温楚宁说。

温楚宁似乎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李玄脸上的红纹更加凝实了,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的他都要更加强大。

在黑气试图诱惑温楚宁的时候,他就醒了。

“你救了我。”

李玄轻笑:“是啊。”

虽是笑,但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眼前的李玄给温楚宁的感觉,比那团黑气更加危险。

温楚宁悄悄打开了直播间,期盼着弹幕或许能有什么提示。

可是让他失望了,一眼看去,弹幕上都是满满的

【这是哪里?】

温楚宁挪开视线,决定靠自己。

“带我出去。”

李玄歪了歪头:“你不应该先感谢我吗?”

【啊啊啊啊这个帅哥是谁?】

【这是什么古风吗?】

温楚宁被身体遮住的手攥了攥,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为什么要谢?”

“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救我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李玄一怔,继而笑了:“我竟忘了,我们现在是主仆的关系。”

说话时,李玄离他已经只有一臂的距离。

“我带你出去。”李玄道。

温楚宁松了口气。

两人沉默着。

温楚宁当然想知道那些黑气是什么,李玄为什么能吸收。

还有……李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他依旧沉默着。

从前是宿敌,现在是主仆。

他们从来不是可以关心对方的立场。

李玄捏了个古怪的手势,下一秒,眼前一亮,温楚宁已经回到了教室里。

“先离开教室再说吧。”李玄的答案无懈可击。

温楚宁点头。

孔西在窗外对着温楚宁高兴的挥着手。

温楚宁也露出了一丝笑来。

【恩?温楚宁在干嘛?】

【这不还是一片黑吗?他在对谁笑?怪渗人的。】

温楚宁快步走到了门边,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拧,就能走出404。

门已经被拉开了一条缝。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阳光倾泻进来。

温楚宁一只脚踩在了阳光里。

然后,他被摁住了。

手被另一只手包裹着,缓缓将门合上。

阳光在温楚宁眼前被一点点的隔绝。

温楚宁想扭头,但下一秒就紧紧的贴在了门板上,身后是李玄温热的身体。

两个人贴的没有一丝缝隙,就像李玄的袭击突如其来,没有给他任何准备一样。

温楚宁皱眉:“这就是你对主人的态度?”

“主人?”身后的人轻笑,“主人喜欢吗?看到希望,又在眼前一点点被掐灭的感觉。”

“不怎么喜欢。”

“那你可能当不了我的主人了。因为,我很喜欢你绝望的表情。”

没顶的危机感淹没了温楚宁。

“我可以随时命令你。”

“除非你想违背系统的规则。”

“你可以试试命令我。”

“除非小阁老邀请我狠狠苟合,其余的,你猜我会不会听?”

耳垂被什么柔软濡湿的东西卷着含进了嘴里。

随即是一阵绵延的尖锐刺痛,最柔软的地方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