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也察觉出来了,最初的二狗虽然贫穷,穷的衣服满是大补丁,连饼子就咸菜都吃不上,但是勤劳,坚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现在嘛——
虽然二狗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是心里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也不再轻易的表达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对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激情了,甚至王远都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薛姨的老公早就死了,她发现二狗不和她交心之后就拜托王远帮着做做二狗的工作,她总觉得二狗这么混下去不是个事儿。
“我说话他不听,但是二狗挺崇拜小远你的,你说的话他会听的。”
薛姨想到了这些年的苦日子,往事历历在目不由的又抹起了眼泪:
“还记得几年前,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二狗一个人收古董,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啊,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就敢去另一个县城收古董。
找不着吃饭的地方就讨饭吃啊,晚上找个牛棚,破房子啥的忍着冻就挨一宿,双手双脚都冻烂了,但是算算每回赚到的差价他就觉得值。
我心疼的哭,他还能笑着给我抹眼泪,说:妈,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是现在他咋变成这样子了呢。”
李艳坐在旁边也跟着伤感起来。
听了薛姨的话王远也有点唏嘘,他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儿,当初只是二狗走街串巷的把古董买回来,王远加上一点价格再从二狗手里买过来。
一点点差价就足够二狗母子生活的了。
“小远,你说是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的事儿啊,就是二狗喜欢那个小姑娘,结果……他是不是还没走出来呢?哎~这个孩子啊啥事都不跟我说,有时候气的我恨不得拿棍子抽他。”
“咳咳,薛姨你听我说一句,二狗这也二十岁了吧?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再打了,他也要面子的。”
王远答应去问问二狗,敲响了房门后二狗知道是他,便打开了门。
“嚯你这是从哪儿整来的杂志啊?还是金发妞儿呢。”
王远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摊开的杂志。
杂志是美国的泳装杂志,一个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国女人摆着各种造型,背影则是别墅,豪车,游艇,阳光沙滩之类的。
这种杂志在后世不算什么,但现在才1992,思想保守,尤其还是气温普遍比较低,人们几乎常年都全身包裹着的黑省。
对二狗的冲击可想而知。
二狗瞬间脸庞通红,飞一般的去把杂志合上,收起来,似乎是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哎呀你害啥臊啊,不就是泳装杂志嘛,多正常啊,以后咱们国内的海滩也会变成这样的。”
看到王远没有嘲笑他,二狗才稍稍的没那么尴尬了。
“咱们国内也会变成这样?怎么可能呢,要是国内的女人敢这么穿还不得被骂死啊。”
“哈哈,观念是一点点变的嘛,再说即使是今年,一些沿海的沙滩也有比基尼了只是比较少。”
两人轻松的聊了一会儿天,王远也没摆出一副我是富豪,我来教育你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而是就像是普通朋友随便唠嗑一样。
二狗反而感觉相处的很自在。
扯了一会儿之后王远才问起了二狗的情况,二狗猛的吸了一口烟:
“我呀~就是感觉没啥意思,干啥都提不起劲儿来。”
二狗的眉头紧蹙着,透过窗户遥遥看着远处像蚂蚁一样渺小的行人:
“远哥,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啥呢?”
“这个……你说人生的意义啊?那每个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王远笑着道:“人就这么一辈子,活的不就是个过程嘛,等哪天死了啥也就没了。”
“过程吗?”
“是啊,关键是你对现在的生活状态满意不?感觉上愁不?如果满意那就不需要变了,要是不满意就需要变。”
“嘶~那咋变啊?”
“这个……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你可以先到处走走,看看,放松放松脑子然后看你对啥感兴趣,你还很年轻多尝试尝试也不是坏处。
当然每一次尝试的代价最好别太大了,不然的话失败一回你可能承受不了。”
听了王远的话,二狗眼睛一亮:“哈哈哈~我还以为远哥你会和我妈一样,劝我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呢。”
“咳咳,你连个对象都没有,生个屁的孩子啊。”
又开导了二狗一番,王远便离开了,外人的话追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能体会多少或者说做出哪些改变就看他自己的了。
从二狗房间出来后,薛姨便带着王远离开了家,打车去肉联厂南边的一处房子去见了一个人。
“之前找的能鉴定古董的人都不够厉害,这回找的这个绝对行!”
“是吗?这回的人叫啥啊?”
“他自己都忘了他叫啥名了,别人都称呼他“老猴子”他也乐意别人这么叫他,他是个算命先生。”
薛姨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