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只道:“将军若是再拖延时间,等毒发后也不用再费力杀我。只是到时王爷怕是也得与我作伴。”
“你!”
“阮某无奈出此下策,”他没什么诚意的说,“王爷勿怪。”
石珫只冷冷的看着阮临,从他身边走过。阮临随后跟上,路过管家时低声道:“给我一匹马。”
马匹准备好,阮临先跨上,而后对石珫道:“在下马术不精,劳烦王爷了。”
石珫不言,翻身上马,而后一蹬马肚,疾驰而去。
风铺面而来,不一会儿到国师府门口。阮临还没说话,就见石珫调转马头往宫门去。
“人都走了?”阮临略松了口气,往身后靠。
“嗯。我们刚到门口人就撤了。袁府那边要守的人多,他们不敢把人撤开。”石珫将他往身前揽,摸了摸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风吹的,没事。”阮临长出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要进宫?”
“袁鼎将这批人困在他府上,甚至不惜撕破脸,丁今晚定有大事。”石珫道,“若恨我们不依附,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只是不放人。这说明我们还有些用。”
阮临闷闷的笑出来:“这些都是人质,想威胁谁自然不言而喻。袁鼎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率先动手,这是我没料到的。”
“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他是怕夜长梦多。”石珫冷声道,“皇兄不会放过他,袁鼎没退路了。”
虽说眼前压着大事,此时阮临心情却很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差不多,”石珫将他的手包在掌心,“能猜到。”
阮临笑了,石珫像是想到什么,“你在酒里放的是什么东西?”那个味道辛辣到刺舌,又冷的像冰,石珫没有防备一口喝下,呛得嗓子都疼。
“前段时间做了些提神的药丸,给了姜流一瓶,这瓶原本是想给你的,最近事多让我给忘了。”阮临忍笑,“怎么样,好喝吗?我可是把一整瓶全倒了进去。”
石珫眉头依旧未舒展:“你是不是又不舒服?”
“受了些凉,不打紧。”阮临感受到握着他的手略加了力道,又赶紧补上一句,“等回去我熬两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宫内,勤政殿。
殿门大开,几十步外,禁军依次列队立好,袁鼎从其中穿行走来,一步一步,踏进殿中。
石璋身着墨色常服,束金丝冠,坐在龙椅上,气势摄人。
一手搭在扶手上,石璋随意抬眼瞥向袁鼎:“不知摄政王入夜进宫所为何事?”
“方才我在府中设宴,听说城内有贼人出没,怕贼人偷偷潜入宫内对陛下不利,便带着禁军过来照看陛下。”袁鼎又似不经意般说道,“诸位大人在臣府中还算安全,尤其是静安王与阮大人,臣定会保其平安。”
“用石珫和阮临威胁我,”石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真当我会在乎?”
“你会。”袁鼎抬眼回视,一个一个的名字报过去,石璋哑然失笑,“这些人可都与你不对付,你居然能将他们一起请到府上,的确好手段。”
其实也不难。那群武将护着石珫,他放消息透露石珫赴宴,这些人自然会跟过来;至于其他的几位中立派,来了不亏,真不在也影响不到大局。他只是没想到阮临竟答应,倒是意外之喜。
阮临这人他看不透。放在外头总归是事端,今日这局面他很满意。
石璋面上挂着笑,却已隐隐带着寒意:“你要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袁鼎道,“请陛下拟一道诏书罢了。”
石璋搭在扶手的手指缓缓用力收紧,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你要逼我退位?”
一墙之隔,姜流唇角紧抿,卢葳脸上尤有惊诧,皆屏息听着隔壁的对话,默然不语。
袁鼎摇头笑着说:“陛下言重。只是江山社稷劳心劳力,陛下自幼体弱,只怕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