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在桌上用手指写出一字,石珫点头。
“石珫……小珫你姓石,哪个石?是时光的时还是玉石的石?”
石珫很不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最终在编瞎话和说实话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老老实实的说:“玉石的石。”
“石?”阮母的眼神微凝,语气倒是没有加重,“这可是当朝皇姓。”
阮临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头,而后看向石珫,一副震惊的模样:“你是皇亲国戚吗?好厉害!”
“祖上得了些赏识,这才有了这个石。”石珫只笑着说了这句话。
“是被赐皇姓吗?”阮临道,“只有立过大功才会被赐姓,看来你祖上是个大功臣。”
“那你以后也会回去做官吗?”他问,“毕竟如你这般官宦世家,想来对子弟们要求也会很严格吧。”
石珫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也许不用吧。我上头还有好几个哥哥,他们都比我厉害多了。”
“所以我也没什么大追求。我娘身体不太好,于其在官场上汲汲营营,我宁愿留在母亲身边尽孝。”
他这些话都是真心所想,说的并不假,因此十分坦然。阮母叹道:“你是个好孩子。”
时辰不早了,石珫看着天色拜别阮母,又对阮临道:“你明天来我家玩吧。”
阮临想了想,点头应下。
石珫便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宋何在院子里练剑,石珫笑容收敛起来,唤了一声。
“回来了。”宋何做完最后的收势,拿起布巾到沾湿水擦汗:“今日如何?”
“阮夫人话试探我的身份。”当时他没敢编假话,怕以后阮母和阮临知道他身份后不好心里有隔阂,只是囫囵的打太极,挑着能说的说了。
他略微说了些当时的情况,宋何点头,而后说:“你也不用多想,过不了多久我会和阮夫人好好谈谈,不会拖太长时间。”
石珫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他快要回家了?
想到这里,他吭哧吭哧的从房间里搬东西,左手拎了个椅子,右手则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宋何定睛一看,是一大堆芦苇叶。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宋何走到边上看着他。
石珫显然生疏的很,一边回忆一边小心翼翼的摆弄叶子。好在他记性好,上回阮临教过他一回,他基本都还记得。
“我来学学怎么编蚂蚱。”石珫哪里做过这些事情,手上一个力气用大了,编到一半的蚂蚱便立刻扭曲起来,坏了。
他也不恼,拿起下一根苇叶继续,一边道:“学会这个,回家以后做几个给珺儿玩。”
他记得他刚离开的时候,这个小丫头已经会自己走几步路了,虽说话说不太明白,每次喊哥哥却格外清楚。
“可惜两岁的生辰没陪她一起过。”他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情,“这一晃大半年过去,也不知道珺儿还记不记得我。”
他这个小妹妹如今也才两岁,比年画里的孩子还要可爱,刚能开口说话时便爱跟着他叫哥哥。年纪太小,走起路颇不稳当,石珫怕她摔着,只能不错眼盯着看护,比奶娘和侍女们还要紧张。
有时也会哭闹,但只要他一出现,这个小丫头便会伸出圆滚滚的小胳膊,眼睛红彤彤还挂着泪,委委屈屈的对他说,哥哥抱。
比起粘父亲母亲,小丫头很喜欢粘着他,有段时间甚至一睁眼就开始哭,一边哭鼻子一边吵着要哥哥,任是伺候的人怎么哄也无济于事,直到石珫出现。
后来石珫干脆每日早起后第一件事便是过来看看小丫头,带着她玩一会儿再去做事。
他课业重,每日温完书已然很迟,孩子又醒的早。为了能让石珺每天早上看见他,足足一个月,他每日只能睡不足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