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附属国的小皇子,对待宗主国的皇太女,这番态度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叶姝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作出这么夸张的举动来,有些疑惑,但赶紧伸出手搀扶住了他。
乌桑银就看到扶在自己臂弯处的那只手,在房中昏黄的烛光下,是很有一种名贵瓷器的莹润光泽。
纤纤十指是匀称干净的,但这纤长的指腹间是带了点摸多了弓箭和武器的薄茧,于是就带了点强势感在其中。
“这是作甚?”叶姝扶起他,问道。
显然太女殿下是压根没有想到避名讳这一茬上面,乌桑银怔住了,然后讷讷道:“殿下不介意臣的名讳吗?”
闻言,叶姝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自己的疑惑:“为何?你的名字本宫觉得很是悦耳啊。”
“乌桑,本宫先前在书院念书时,记得乌桑花是你们南疆部族一种象征吉祥的名贵花种?”
乌桑银点了点头,被她亲和的态度感染了,倒是放下了刚才的不安和畏惧,笑了起来,“是的殿下,待到明日旭日东升,臣就去为殿下采几朵乌桑花。”
发觉叶姝似乎想要推辞,乌桑银连忙道:“这是我们南疆人对待宾客的礼仪,还请殿下莫要推辞。”
叶姝也只能应下了。
待到近日战况汇报大致了解完后,叶姝想起了原书中和南蛮通敌,背叛南疆国关了城门的那个叛军副将来了,便下令去将人捉拿过来。
那个副将被捉到刑场时,脸色死白,一幅已然意识到了自己下场的畏惧模样。
刑场下站着的都是刚下了战场的南疆士兵,甲胄尚未脱下,身上还残留着沙场上沾染的血迹,此刻肃然静默,整整齐齐地站在行刑台下。
整个刑场安静地令人胆寒。
他被押在台上,眼睛环视着周边怒目瞪着自己的士兵,被百夫长按着的肩膀不自觉地抖动着。
而被众将领簇拥着而来的皇太女,脚蹬一双攒金绣缎面靴,提着一把闪着凛凛寒光的长刀,信步而来。
那般淡漠的模样,倒不像是来处置叛将,而是来闲逛一般。
瞧着反倒让人心生惧怕之意。
立于跪着的副将面前的皇太女,眼眸如寒星一般,冷声数着他的罪状。
“闻鼓声不援,见旗令闭城门,不顾城门外将士们的生死。此乃一罪,悖军。”
手腕一抬,锐利的刀刃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后处。
他此刻已然是听不清叶姝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耳边都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与敌军密谋,泄漏军情,背弃军阵。此乃二罪,叛军。”
“这两桩罪状,随便哪一桩若是让全军覆没,你便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叶姝压下了刀刃,嗓音古井无波,“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