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交心好友宋兄为何会觉得这位太女殿下对他若即若离了。
这般虽是看着礼数周到的温和贵女,实际上那沁着柔光的眼底,傅卿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分明没有什么温度。
多年以后,大概傅卿云才能理解,天青书院竹林雪地间与叶姝这一相见,于话本中是名为一见中意的情谊。
情这一物属实是不知从何而起。
饶是饱读诗书,熟记《男经》的傅卿云,也想不明白这情的由来。
书院中学习的日子过得飞快,不过眨眼间,一旬已过,叶姝也该下山准备动身领兵前往南疆了。
在书院学堂,去太师书房中的时候,偶尔会见到傅卿云。
便是打了个照面,叶姝也是记得这个世界位面的礼节,也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以表礼节。
反倒是傅卿云,一看到叶姝笑意清浅的模样,便会纯情到不行,从脖子一路泛开红晕染到耳垂为止。
太师早就把自己宠爱的嫡子那情窦初开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但也只能心底轻叹,纵然皇家无情,但他观这位皇太女日后倒会是个政绩斐然的仁君。
他日如果云儿入了宫,想来以太女这般温和纯善的性子,也不会苛待云儿。
那宋家长子宋朝意同他交好,入了宫两人也好互相照应。
叶姝动身前往南疆的前两日,处于宫中偏僻之地烟云阁的叶江知才从叶姝口中得知这件事,竟是气得直接发病了,大门紧闭不愿再见人了。
夜半,一直喝到微醺,靠酒醉这个借口,叶姝翻过宫墙。
殿内刚喝完药,口中尽是苦涩的叶江知听到窗棱传来的细微声响,静坐于床榻上,良久还是赤足起身下床,打开了窗户,然后头也不回地坐回到了床沿。
权当没看到叶姝这个人。
翻窗而入的叶姝,醉得意识有些模糊,眼眸微眨,忽而凑到了叶江知膝盖边。
叶江知还未反应过来,怀中温软的少女便凑到了他颈窝间,小狗幼崽般的气息萦绕在颈侧,若有若无地扫过他冷白色的肌肤,如春日低垂的柳枝扫过行人的肩侧,让人心尖发颤。
叶姝忽而搂着叶江知的脖子,柔软地笑着:“安神的檀香,是皇兄吗?”
本就松散的衣襟被扯乱在少女手中,她还睁着一双朦胧的眼,望着叶江知,裹挟着果酒甜香的吻,轻飘飘地落在了叶江知唇角。
“皇兄不气。”
叶江知揽着她腰的手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佯装冷待她几日的神情竟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只觉得这几日来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口,被她这声安抚犹如一只大掌捏住了心尖绞紧,疼得愈发厉害了。
喉头涌上了一股腥甜,叶江知脸色煞白,秀气的眉紧蹙,显得全身血色都通往了那枚朱砂痣一般,红得妖艳。
气得叶江知压低身子,衔住叶姝的唇狠狠地咬上了一口,与此同时喉间的血气也冒了上来,顺着他的唇角滑下红痕,一时间显得这个吻多了点血腥厮磨的意味。
因为病弱,叶江知从来都是温柔包容的样子,从未有过现下这般大的情绪起伏,然他自养病以来,叶姝是第一个能轻而易举引起他情绪变化的人。
“沙场无眼,阿宁若是死了。阿兄是要随着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