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期间叶江知一直不停地叫着她阿宁。叶姝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前阵子皇兄还是病恹恹的模样,如今却这般能耐。半道中叶姝就已经喊停了,药性因叶江知解得差不多。
但喝了整杯酒的叶江知却远没有那么快,贪恋着暗道中的温存,怎愿意松开叶姝。以至于到后来,她就这般被灌了个满怀,感受着其中一跳一跳的,衣衫皆因雨露沾湿。
叶江知还能落着泪,用那般易碎的模样望着叶姝,温声让叶姝帮帮他。
而后过了许久才苏醒的叶姝艰难地爬了起来,浑身都在发抖,捏起铺在地上的那件披风时指尖都在颤。
她真是鬼迷心窍了。
但事已至此,叶姝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尤其是这个位面还是女子为尊,男子成婚前出了这种事,是有可能被处死的,尤其是叶江知还是皇室中人。
酒醉醒后的叶姝觉得额头疼得厉害,前倾将脑袋抵在了青石墙壁上,以此获得几分清明。
原书中,叶江知的结局在脑子里回荡着。
惨死抑郁而终。
这般温柔的人,若真死了,叶姝觉得自己心安不了。
待到自己登基后,再替皇兄拟造一个身份,迎他进宫便是了。
叶姝几乎是闭着眼伸手将湿了的披风拧了拧,将其中水分拧掉,然后披在了尚在沉睡的叶江知身上。
但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就好像控制不住一般,提醒着叶姝,让她记起这件雪色披风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两个人都有功劳。
性子想来温和的叶姝气得都有点想就将叶江知扔在这暗道里,自己孤身一人去那暗阁待着了。
但是看到他唇角残存的血迹,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又回过身来拖着他往前走。
等到开启新的机关终于来到了光线尚好的暗阁中,叶姝直起身时却僵住了。
原是叶江知留于其中的,正静静地顺流而下。
叶姝又想起了温存时,叶江知哄着自己问能不能给他一个孩子,早就意识不清醒的她自然是应好了。
于是就有了现下的情况。
所幸暗阁中一直是提前就备好了几套衣物的,预防哪日皇室中人经历了什么,需要乔装打扮,这倒是方便了叶姝。
衣衫换下,叶姝才发现自己的脖颈间和肩头都是胭脂般的红印,由那雪一般的肌肤衬托,就像星点红梅。
毫无疑问是叶江知的手笔了。
叶姝只是扫了一眼,心底微叹,重新换上了干净崭新的衣物。
秋欢馆的这间暗阁外忽然变得吵闹了起来,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交织着盔甲的金属声响。
想来是那批官员被母皇肃清后,还需得装装样子,找京中禁军来搜查做做样子,不然一次性死那么多官员也不好交代。
躺在叶姝膝上的叶江知,羽睫轻扫,睁开了双眼。
刚好对上了叶姝望着自己出神的目光,她的指尖正巧擦过他唇角的血渍。
叶姝张了张唇,声音因为刚刚叫得有些久了,所以此刻听着沙沙的,“皇兄.....”
叶江知徐徐坐起身来,解下了披风,拿过了一旁的女子衣袍换上了。
肩头一个齿痕格外地令人瞩目。
叶姝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却听见叶江知说道:“太女殿下不必挂心,此事是皇兄之过。”
“届时生死定论,交由母皇,与太女您无关。”穿好了女子白牡丹华裳的叶江知走到床沿,坐在了叶姝身旁,神情一如叶姝初见他时那般温和如晚风,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使得他对着自己态度冷淡漠然起来。
却无声地让人压抑难过。
在叶江知起身准备离开时,叶姝伸出手拉住了叶江知的袖摆,“皇兄.......”
叶江知回过头,便看到叶姝恰似那日闯入烟云阁时藏在桌下望向自己的神态,翘首以盼但眼底清澈。
叶姝站起身,环住了叶江知的腰,吻了吻他。
只是清浅的吻,比叶江知在暗道时亲叶姝的力道要轻不少,却能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皇兄。”埋在他怀中的叶姝抬头看他,忽然说:“你....不该来我身边的。”
“深宫险恶,皇兄你我同长于宫中,不可能不知晓。”叶姝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皇兄是兄长。若是皇兄信我.......”
“阿宁,皇兄信你。”
叶姝还没说完,叶江知便应声了,修长的手指顺过她的长发,拈起衣物上放着的玉簪,悉心替她盘起满头青丝。
这是凤朝,夫郎婚后该为妻主所做之事,服侍其衣着发髻。
然后,叶姝就听着叶江知将自己的身世直接揭示在了她面前。
待听到他是珠胎暗结生下来的孩子后,叶姝睁大了眼,反倒是叶江知依旧是淡然温和的模样,笑着拂去叶姝发间沾上的一缕毛絮:“所以阿宁,无需再介怀血亲之事了。”
既然心结已解开,叶江知便不再掩饰心中所想了,干脆揽着她的腰,牵起叶姝的手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之间,而他半阖上了眼。
“阿宁这些时日写的信,皇兄都一一看过了。”
叶姝收回手,问道:“既然看过了,为何皇兄不肯开宫门?”
“我精信来的那夜,阿宁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这么一提,叶姝自然是想起来了的,但她抿了抿唇,闷闷道:“谁知晓那个时候,皇兄便已经算计着了。”
叶江知听着她这般辩解的话,倒也没有否认她,只是眸光柔和,“或许早在你闯入烟云阁中时,为兄便算计着要你做妻主了。”
犹记得是夏末晚间,黄昏之即,落日余晖铺洒在满池清荷之上,是带了点凉意的风。
她温软得如一枚触手生温的羊脂玉,倚在自己腿边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