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学会了江湖人那套,空手抓着棒骨啃羊腿,长安水土养出的尊贵优雅一扫而空,行动举止添了些潇洒的豪放不羁,心中郁气也消散了许多,渐渐从难解的折磨里走了出来。

但是好景不长,一日从外面回来,傅峤浑身散发着冰冷:“守约屠了一个村庄。”

蘅玉大惊失色,目光下意识看向金离义。

他的脸色简直像鬼一样了,不知为何,直直地瞪向傅峤:“你……你要怎么做?”

“自然是追查他们为何要如此丧心病狂,究竟是想掩盖什么。”傅峤的嗓音,像刀刃一样锋利寒凉。

蘅玉从中听出了铺天盖地的血色。

又过了两日,傅峤似乎便拿到了证据。他应该带了许多隐在暗处的人手,蘅玉没见到陌生人出入客栈,却时常见到不同寻常的东西。

有时候是寒光闪闪的制式刀枪,俱是军中的样式。

有时候是烧成残片的信件,蘅玉认得,上面残留的是太子的字迹。

有时候甚至有染血的拖痕——血迹并不多,依稀草草擦拭过。

蘅玉并不多问,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她并不关心。

她想知道的仅是李周受害的真相,她等傅峤告诉她。

然而她没有等到傅峤的解释,不久,守约门下的弟子团团围住了客栈。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坐在白纱帐里,声音清婉而温柔。

“奴恭迎靖王,请王爷移居守约,”

“赵夫人。”傅峤点破来者的身份,神情波澜不惊。

像是从靖王府的前院走进后院,他自在悠然地偕同蘅玉住进了守约,比守约少主本人更适意地接受着赵夫人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