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傻乎乎的便宜妹妹,定然不知道她心悦的靖王,一副冷如霁月的外表下,隐藏着从未让她察觉的惫懒阴郁吧?

念头一闪而过,唐莹琇忽然见傅峤转头,看穿她内心似的,不轻不重地问:“你不是那等多嘴弄舌之人,对不对?”

冷汗从额角滑落,唐莹琇扯了扯嘴角:“我不懂殿下何出此言?”

“倒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傅峤的眼神从她面上滑过:“不愧是唐左相骨血。”

唐莹琇听不出他此话的褒贬,更分辨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恶,只觉得与他沟通仿佛踩着一根横跨于万丈深渊之上的丝绳,稍不注意他就手起刀落,斩断丝绳欣赏她摔落深渊的恐惧神情。

她那蠢妹妹究竟喜欢他什么?

内心的九曲十八弯她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表面仍然坦然沉着,镇定自若。

两人一前一后驱马并行,过了许久,唐莹琇终于意识到,在傅峤眼里,她的存在感薄弱堪比空气,如果她不直言,傅峤应该永远也不会理睬她。

礼节性微笑的嘴角龟裂了一条缝,唐莹琇想不通,她那蠢妹妹究竟喜欢他什么?

“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成国府的婚约?”

傅峤勒马,慢条斯理地扭转头,勾了勾嘴角。

那应该是一个笑,但落在唐莹琇的眼底,更像嗜血冷酷的野兽裂出惨白的尖牙,她后颈汗毛直立,驭马后退两步,避开他阴沉不善的视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心情似乎从低沉滑向了不虞。

“你是在自荐枕席?”他轻缓讥诮地问。

唐莹琇羞辱得脸颊赤红几欲滴血,胸膛上下起伏,忍耐了半天,才维持住平稳的声线:“不,我只是——想同殿下做一个交易。”

“我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