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难得一见故人,还未曾与谢争鸣好好寒暄一番,于是道:“谢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谢争鸣听他转言关心自己,心里是有些暖的,可这种情绪之后却只有无尽的寂寥与惆怅,他嘴角有些苦涩的往上牵了牵道:“我在京城一切安好,而且,已经有了妻室。”

沈玉蓝见他已经成家,也是高兴祝贺道:“原来谢大人已经成家了,我还未向谢大人交一份贺礼呢,实在欠妥。”

谢争鸣望着他的眼,瞧沈玉蓝清澈眸子里只有纯粹诚恳的庆祝之意思,可落在自己心里的痕,却只有失意,于是道:“沈太傅有这份心意便已足够了。”

沈玉蓝一笑道:“那不够,今日我非得射下两只巴拉下来,给谢大人当做贺礼。”

谢争鸣有多少年没见到这种笑容,犹如天海明月,皎洁清朗,他微微低下头道:“沈太傅,我可以唤你小字吗?”

沈玉蓝将弓拉满犹如弯月,对着天上飞旋的一只大雁,道:“谢大人是幼灵的友人,当然可以,免得我们大人来大人去的,倒是显得生疏了。”

谢争鸣看着沈玉蓝的腰带,喃喃道:“幼灵,我听闻你与秦将军,是不是.......”

沈玉蓝被这一问问得动作一滞,射出的满箭也失了准头,轻飘飘的落在草地上,箭声却惊扰了盘旋在天上的大雁,渐渐飞远了。

沈玉蓝收弓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难堪道:“这些,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谢争鸣:“并非是我从何处听来的,幼灵大可放心,只是回想起从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察觉到你与秦将军之间那种旁人插不进的默契,我便知晓了。”

沈玉蓝每次遇到这种情爱之事时,脸皮就会变得极薄,他微红着脸,而后又拉满了弓,这次是聚精会神的对准了天上盘旋的大雁,箭无虚发,一箭正中那雁上,直直的掉在地上。

沈玉蓝打准了猎物,并不是显兴奋,只是放下弓,淡淡对谢争鸣道:“恩,我与折岳关系,正如争鸣想的那般。”

谢争鸣见他直言不讳着,脸上红色褪去,眼眸里有种不可自拔的坚定,扎着谢争鸣埋在心底里的情绪作痛起来,他偏过身道:“其实家母为我寻的一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是很满意的,可这份满意却是在我掏空了所有情绪,后知后觉的。”

沈玉蓝见他面上有几分茫然,于是道:“争鸣应该是新娶的妻,成婚之后都会有几分茫然,此乃人之常情,我倒是觉得感情建立在平时琐事与对话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令夫人定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子,争鸣若是觉得满意,何不在这满意上多添几分认真呢?”

谢争鸣见沈玉蓝神色认真的为他开导,他心里是半参愁喜,此时情绪不受控制般,顺嘴说道:“可若是已经有位佳人在我心底里卖了根呢,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像他那般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