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妈太烦了。”

“怎么了？”

“我压力很大, 每次考试她都把我的分数问得特别清楚, 还做了表格贴在墙上，每次分数一降, 我就很害怕。”

“其实我想出国留学，也是因为想离她远一点。她什么都不许我做，只要我做了什么她不高兴的事, 她就很生气, 说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的辛苦……”

“说她因为我牺牲很多, 我是她的所有希望，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在所有人面前扬眉吐气。”

“我真的很想出国，我们班有一半同学都准备出国了。本来什么都说好了, 又突然反悔。”

“我连上什么学校都想好了……”

“那你算过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吗？”林夜白问：“有没有算过你妈妈一个月赚多少钱，她要工作多久，才能赚到这笔钱？”

“仅仅是一年的花销，她就承担不了，更不必说供你读完。”

张盈盈沉默了一会儿，抽噎道：“是我错了吗？她就不应该生下我，是我毁了她的人生。”

“生下你是她的选择，她为了你，什么事都愿意做。你来我这里和她说了没有？”林夜白问。

“她发现你不在家，会担心你。”

“她每天给你做饭，工作赚钱养你，你要怎么回报她？”

张盈盈怔怔看着外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外公从来没有这么温和地对她说话，他是个严肃沉默的人，外婆去世后就更孤僻了。

“我……我不应该生妈妈的气，她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我回去就和她道歉。”她低下头，有些愧疚。

“嗯，这是你妈妈送来的，我不爱这些，总是忘记吃，放在这里会过期，你提回去吧。”林夜白把张小红送来的奶粉和保健品原封不动拿出来。

“这是送给外公的，我怎么能拿？”张盈盈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