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但显然他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另一位脾气比较暴躁的仙将难以忍受，那红发的仙将大吼：

“哼！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你的外甥！”

空气忽然就停滞了。

“......”

我几乎忘却了呼吸，过了好一会，我才听见了那位性格比较平和的仙将叹了口气，对杨戬说：

“唉，事到如今，杨戬，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师父玉鼎真人吧。”

仙将们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但杨戬却没有叫我出去，我有些担心：他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我悄悄地挪动了脚步，探出一个头，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此时站在昏迷了一地的妖怪中间，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

我避开了地上的一片狼藉，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回神啦，他们都走好久了。”

“对不起。”

他这才如梦初醒，却又惯性使然地向我道歉，我无奈地叹气：

“真是的，明明之前说好了不要老是跟我道歉，现在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我心知他此时肯定是有一肚子疑问的，便对他说：

“我都听到了，我觉得你的确可以去问问你的师父,不过...”

我开玩笑地说：

“我一个凡人听到了你们神仙的对话，不会要被洗脑吧？”

我本意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却给自己挖了个坑，杨戬忽然愣住了，然后看向我，褐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迷茫：

“你...是凡人？”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

“我...就是个凡人啊！”

难不成杨戬一直以为我和他一样是个神仙？

月色依旧很美，而我和杨戬大眼瞪小眼，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说：

“你的言行举止，不似我见过的所有凡人，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是凡人。”

“啊...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但我真是凡人。”

我尴尬地抓紧了自己的挎包：

“和我这个凡人做朋友，还真是有点让二郎真君丢面子啊。”

“哪有什么二郎真君。”

他却忽然笑了起来：

“从梅山幕府，到现在的赏银捕手，我自始至终，只是杨戬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看破一切的漫不经心，映衬着他身后那月色与拱桥，在这一瞬间竟让我的内心多出了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好啦，不跟你再扯了，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杨戬。”

我最终开口催促他。

可他却并没有直接就走，反而是认真地问我：

“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月亮是躲进了他的眼睛里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眼睛比月光还要朦胧美丽啊？

“我也不知道...”

我喃喃地说道。

“那...后会有期？”

月亮在他的眼里浮浮沉沉，让我的心也跟着一同摇摆。

“后会有期。”

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