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的时候握住我的手,指尖温凉而柔韧,我反握住他时总害怕会捏碎他,可又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的拥抱亲吻。
他是我狭小世界里唯一的太阳,是最初也是终末的温暖。
——却又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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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半身,我曾是他。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喜欢画画,绘画是他灵魂托身之处,但他失去了绘画的手、绘画的能力。
对艺术的研究越是深入,人便越靠近污染与扭曲,于是他放下了笔,封闭了自己对世界的感知,不再为美而画。
他喜欢很多细致不起眼却始终存在的美丽,像是从窗缝中透入的一线天光、路边开到一半的花、隐藏在发间门像是个惊喜的小辫子,艺术家的美好细微但确定,他曾经那样珍惜。
可他都忘了。都舍弃了。因为没有“意义”,因为在这个世界无用。
但是没关系,我都记得,会替他记得。
白色的花,拙劣的蝴蝶结,废弃文件折成的千纸鹤,不知道会不会发芽的种子……还有我的爱。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他,因为那些本就该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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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