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七回神,连应了几声好才挂断电话。
遇上红灯,陈鲟踩下刹车,看了眼导航,上面显示再转过两个路口就到目的地了。
“你爸还出海打渔吗?”陈鲟随口一问。
苏新七像课上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正襟危坐,“嗯,我妈劝过他,他不愿意退下来,不过他现在很少去公海了。”
绿灯亮起,陈鲟看前面的车动了,踩下油门跟上去。
话题似乎又要不了了之,苏新七不想就此沉默,想了下接着说:“二叔现在不出海了,在渔排上开了餐厅,生意挺好的,你还记得吴锋宇么,他结婚了。”
陈鲟挑了下眉,苏新七见他神色稀松平常,展颜一笑,“这几年沙岛变化挺大的。”
陈鲟不置一词。
苏新七的嘴角渐渐放平,敛去笑容,只剩下失落,“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再去沙岛了。”
陈鲟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沉下眼没有否认。
苏新七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实在太过卑劣可耻,明明说好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她还是起了贪恋之心,可很多事情不是她刻意避开不谈就不存在的,何况即使她想逃避,自欺欺人,陈鲟也不见得会允许,他们之间的隔阂、芥蒂始终没有消失。
他们现在这样当真比陌生人还别扭尴尬,又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在多想,五年过去了,对她,他可能早已心如止水。毕竟现在的陈鲟,有诸多光环加身,他站在世界的顶峰,见过不同的风景,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又怎么会怀念沙岛的海,对一段早已逝去的年少情感念念不忘?
苏新七看着窗外,雨水把城市的灯晕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她的心情却是黑白。
雨声噪耳,车内重归沉寂。
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了苏新七住的小区,陈鲟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转过头看向副驾。
苏新七解开安全带,回过头看向陈鲟,她的神情已不如刚才明朗,对着他有礼有节地说:“今天麻烦你送我回来,谢谢。”
她抿了下唇,发现自己除了“再见”已无话可说,她拿上包和伞,一手搭上门扣,想了下还是说:“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