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鲟再次看向苏新七, 她抱着头盔站在一旁, 表情一如既往的不冷不淡。
天边绛色的晚霞渐渐暗淡, 海面愈加深沉, 近来白天越来越长, 天色暗下就意味着时间不早了。
苏新七现在没什么谈话的兴致, 肩颈处的灼热感十分明显,略一动作就一阵生疼,她很想找个地方看看自己那块皮肤到底被烫成了什么样。
沉吟片刻, 苏新七把头盔往椅座上一放,捋了下头发,抬头说:“我先回去了。”
陈鲟没应声,兀自点了支烟。
苏新七扯了下书包肩带,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她踌躇了下, 还是调转过身,走回到陈鲟身边。
“你最近是不是每天都很晚才回去……李叔王姨很担心你。”
陈鲟偏过头睨她,“李祉舟说的。”
苏新七没否认,“他也不希望你自暴自弃。”
“呵,自暴自弃。”陈鲟眸光微闪,冷笑道:“你今天找我就为说这个?”
苏新七缄默,算是默认。
“我怎么没看出你还有圣母的潜质,又是因为李祉舟,怕他亲自来找我,我会为难他,所以替他来说教?”
“我……”苏新七有一瞬间想否认,但到底没说出口,如果不是因为祉舟,她有什么立场,又为了什么要劝陈鲟?
陈鲟等了会儿没听到她的回答,掸了下烟灰,不屑地哼笑了声,说:“他说什么你听什么,就因为他的耳朵,你有负罪感,想拿自己来赎罪?”
“呵,真伟大。”他蔑笑,“你把他当成你的债主,他也乐意。”
苏新七瞳孔微缩,垂在身边的双手下意识攥起来,她并不奇怪陈鲟会知道祉舟和她的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得到。
小的时候,苏新七就很想登上父亲的渔船,随他一起去远洋看看,出海风险大,打起鱼来顾不上别的,大人们怕出事从不带小孩出海,不管她怎么央求,父亲从不心软,那时她还有小儿天性,胆大任性,就怂恿当时的玩伴,要他们和她一起瞒着父母随船出海看看,可是没人愿意,就连平时最调皮淘气的吴锋宇都不敢,她为此闷闷不乐,最后找上了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