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晏垂下胳膊,镜子中的男人还是那个身材,但莫名气势弱了几分,直挺挺站那里,甚至有点点呆傻。
——嗯,这回是真的傻。
他不自觉做回刚才动作,肌肉发达的型男又归位了。
“好像是哦……”
说罢,两个人隔着屏幕不约而同笑起来,开怀而惬意。笑声冲散刚刚构造起来的旖旎,冲散异地相恋的孤苦,这一刻,快乐好像把对面那个人,请到了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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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端午节,儿童节当天,尤晏向老师告假,登上赴l市的航班。
六月,雨季即将来临,冬小麦收割工作要抢在下雨前完成。雨后农田土壤松软,收割机容易翻车,麦秆倒伏给收割带来难度,麦子受潮影响仓储,也容易发芽,使得亩产量降低。
冯师延调集现有收割机抢收,匀不出时间回城接机。
尤晏让她告知路线,自个儿搭车来找她。
由此,尤晏踏上一段只在负面社会新闻中见过的颠簸旅途。
先是上了一辆某某运输公司的中型巴士。
冯师延告诫他不要搭黑车,还让上车前给她拍一张照片,尤晏说他当然懂,他不是未成年第一次出远门。
一上车,尤晏发现自己真挺像未成年。
上学上班时间,没有学生面孔,都是些阿叔阿婶,大包小包带着进城的成果。
尤晏一高大个,背一个车工精致的双肩包,揽一只长形花盒,衣着款式简单却透露不凡的质地。尤其当他作为除司机以外唯一一个系安全带的,更加鹤立鸡群。
道路两旁景色渐至荒凉,跟南方乡下气质迥异的村落稀稀拉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