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小姐也感受到了横滨近来的不安。空气中是压抑和疯狂结合而成的混沌,动荡的氛围笼罩在了横滨的夜晚,让空气像是受热不均的水一样沉闷地流淌。随处可以都听见枪声和怒喝,河岸边总会出现被泡得肿大的尸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黑|手|党们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号召一般,不知疲倦地在夜间狂欢。
“现在只是热场而已,在热场期间就违反了规定的队伍,可是没有资格参加正式比赛的。”太宰治双手环着胸,冷漠地看着废弃办公楼中充斥着硝烟味的争纷,或者说是港口黑手的单方面屠杀。
一如既往的鲜血与惨叫,露出钢筋的水泥墙面被一次又一次地溅上血液,渗透进墙缝之中。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他转过身,看向办公楼旁延申至没有光照的黑暗中的路。路的另一端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身影正站在那里,毛茸茸的影子融合在了夜色中,分辨不出轮廓。
太宰治的声音很轻,但却毫无阻隔地被风带去了那个方向。
“我在等着一小姐走到我身边来呢,就这么停下了脚步,是想要我走过去吗?”
听见他说了这样的话,那个身影才在思索过后重新向着这边走来。
尤其偏爱宽松的白色长裙的一小姐站在了离太宰治三米远的地方,但紧接着那仅剩的三米距离就被太宰治消除了。
“一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他极其自然地走到了一小姐身边象征亲密的范围内。
一小姐一瞬间露出了想要后退的表情,但很快就忍住了。她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太宰治。那是一个泛着蓝光的迷你显示屏,大约半只手的大小,黑色的屏幕上只有一行泛着蓝光的字,写的是这栋废弃仓库的具体地址,右下角还有一个署名——
“鸥外”。
一小姐在拒绝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将可以直接联络到她的通讯设备留在了森鸥外诊所的桌上,告诉他“不要再试图劝说我了”,作为交换,森鸥外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借用一小姐的能力做他想做的事。
“是森先生让我到这里来的。”她解释道。
但是在看到太宰治之后她就想离开了。
“是win-win啊。”太宰治了然。
一小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对横滨知之甚少,不明白横滨现在是陷入了怎样的境地,也不明白森鸥外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她到这个地方来。困惑只在她的脸上存在了一秒钟,立刻就被“怎样都好”的空茫表情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