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戴一个瓜皮帽,穿着厚蓝布衫,小阿兰扒着他的肩,哭得仿佛已经受尽人间所有苦难一样。
阿管一直哄她,说:“有情也为难,这个山坡下去,师傅就带你回家了。”
小阿兰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阿管让阿贤开车,带着古琴和阿兰回了山里,长住下来。
老头既然住进了山里,就在竹林里,教阿兰弹琴。
阿兰学的第一首琴歌,叫,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阿管又教阿兰认字、念四书五经、下棋。
两三年,阿兰慢慢熟悉了阿管,搬个板凳,上灶台,给阿管做蛋炒饭。
阿管觉得蛮好吃,跟进山探望的阿贤炫耀,说:“我这个徒儿选的好,从小就孝顺。”
阿贤没有蛋炒饭吃,只有生红薯吃,点头说是。
阿兰这个小丫头片子,从小就很会看碟下菜,拉拢人心。
别墅暖气很足,阿兰不用穿戴羽绒服和围巾,她去洗漱了一番。
李修在外边小客厅,翻看桌上新一期的《经济学人》杂志。
阿兰出来,看他整个人平静融入,不像在山里那么好欺负了。
楼下餐厅已经摆好饭了,两个人一起吃午饭,晚上再和阿修父母吃饭。
阿修说:“晚饭后可能会有ktv环节,在别墅的包厢。”
阿修还说,他爸妈都是狂热的歌咏爱好者,特别喜欢情歌对唱。
阿兰发现,阿修处处在跟她炫耀,他是有钱有爱的高档家境里长大的,有别于寻常人,俗称晒命。
午餐是两菜一汤一甜点,看着还算俭省。
阿兰觉得汤好喝,简称,味觉层次丰富,问阿修:“这是什么汤?”
阿修说:“我让厨子介绍,他每次都有新意。”
保姆去叫了厨子,厨子四十几岁,穿着笔挺的衣服,不胖不瘦,侃侃而谈:“这道汤是黄鱼和蟹黄打的肉糜,裹着龙虾汤,叫,东海流心狮子头。”
言兰听笑了,对李修说:“何不食肉糜,到了你家是褒义词呢。”
李修也笑了,跟厨子说:“再讲讲另外的菜。”
厨子兴致勃勃,细说:“这道油焖虾,浇的是青苹果汁柠檬汁。这道是舟山梭子蟹肉,拌文思豆腐,用的是一点柚子汁去腥。这道甜品是银耳刺梨羹,一半玫瑰油,一半菊花汁。”
言兰说:“已经是艺术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