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指标量化再多,落不到实处,都是扯淡。
但同舟社偏偏有能落到实处的办法——
日常有吏曹、监曹的抽组巡察,
考绩时,还要与治下共建会相互评分。
待到知州宗泽投效后,
同舟社通过知州衙门直接下令就更方便了,
工作任务指向性更加明确,考评反馈也更注重数据说话,
同舟社的总部就设在登州,
上面有垂直指挥,面对面监察,下面有共建会反向监督,
还像以前一样坐在衙门内当老爷是不成的。
必须扑下身子,解实情、做事实,
由此,工作压力倍增。
官不好当,当不好官,好官太难当的感慨越来越多。
但,这些话也只是少数官员私下感慨而已,
谁觉得辛苦,可以不干,下面还有大把的人削尖脑袋想进来。
毕竟,在同舟社治下,
对官员能力的考评摆在首位的是能做事、做好事,
读书确实很重要,同舟社连粗糙军汉都要识字,
但读书不是唯一衡量尺度,任职还要看能力。
比如农曹的曹首梁忠,
满脸风霜,一身粗布衣,双手全是老茧,写诗作赋想也别想,
但别人劝农真有一套,比很多老县令都强,你不得不服。
实际上,“古代”的知识普及程度远非后世,
真正能从读书这条道上走出来的,都是人中龙凤。
任何朝代(包括明清),没能通过科举的英雄人物不少,
但能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绝对是那个时代的佼佼者。
这些人或许是因为环境影响,或许是自甘堕落,
当官后,很大一部分人,逐渐蜕化成酒囊饭袋和贪得无厌的蛀虫。
但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时代精英的事实。
当乱世迹象开始显现时,
这些精英远比普通人能更早感知,也更清醒社会的现状,
而后,在绝望而压抑的乱世前兆面前,这些人开始迅速分化。
一部分人变得更加贪得无厌,拼命攫取更多的社会资源,
以期望乱世来临时可以自保;
一部分人疯狂放纵,及时行乐,
今朝有酒今朝醉,麻痹无法改变现实的焦躁内心;
一部分人偏要逆势而为,螳臂挡车,妄图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一部分人欣喜若狂,四处拱火,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部分人退居山林,悉心教导子弟,不问天下纷争,
只待乱世结束,子弟出山,再延续自己的血脉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