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非隐沦。
叹息一声,拿起笔,将纸上的字迹小心涂抹掉,再撕碎,丢进纸篓,赵永裔退出书房,见父亲已经拉着徐泽笑着进了客厅。
赵遹笑容满面,仿佛所有烦恼随着徐泽的到来尽消。
“及世,你还真是能掐会算,知道我今日想饮酒!”
徐泽笑道:“不是我会算,而是你本就等着我来陪你饮酒,我哪天来,你哪天便想饮。”
“你啊,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哎——”
赵遹强撑着的笑容垮了下来。
徐泽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兴许若干年后,你再回顾今日之事,却是另一番机缘的开始也未可知。”
“机缘?”
赵遹更加迷茫了,自己哪还有什么机缘。
“怎的?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我信。”
赵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徐泽的身上,有很多令他心折的优点,也有很多他看不懂的矛盾,似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初他以为自己看得懂徐泽,后来似乎看懂了,再后来又看不懂,在懂和不懂之间,他和徐泽的身份关系也在不断调整变化,从最初的可以主宰生死的主帅,到相交莫逆的忘年,再到渴望指明人生航向的导师。
赵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不知不觉间,他与徐泽之间的关系已经颠倒。
“不谈这些扫兴事。”
徐泽拍拍酒坛,道:“我今日登门是恭贺你得偿所愿,无官一身轻的。”
赵遹跟着自嘲道:“好啊,无官一身轻!”
回东京后,赵遹就以身体有病不堪劳顿为由,请求辞去官身,天子先是不许,令其进宫入对,随后赐太学上舍出身,拜兵部尚书。
赵佶这波操作看似是礼遇和重用赵遹,其实根本就不是。
“三舍法”源于熙丰变法,把太学分为外舍、内舍、上舍三等,“上等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
赐太学上舍出身,相当于赐予进士及第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