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燕佳氏口气缓和下来:“你也有母亲,她想必也是非常疼爱你的,你可以凭着自己的良心讲,你入燕府,当真是为了天儿么?”
本来是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面前的人却突然暴怒,她扑过去揪住燕佳氏的领口,这么近的距离,燕佳氏终于看清,那双眼中,竟然是无边无际的怨毒!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母亲!
衣衣死死扯住她的领口,燕佳氏慢慢觉得呼吸困难,就在她以为面前的人会这样杀了她的时候,衣衣放了手。
脸上是深深的嘲讽,衣衣冷眼看着她,燕佳氏突然畏惧那样的表情,正要叫人,她拾了桌上的茶,回身姿势无比优美地泼在她身上。
燕南天进得小院落的时候,衣衣蹲在院子里种着药草,淡杏色的衣裙,如墨一般的长发,淡淡的温婉,如误坠凡尘的仙子一般。
也不顾她满手的红泥,倾身将人抱了,回屋里扔床上,近距离压迫性地注视她。
他从燕南飞那儿知道上午的事,想象着老娘一脸茶叶渣的情景,真真啼笑皆非。衣衣戒备地和他对视,见他抬手,几乎无意识地就往里面缩了缩。
燕南天倒不是特别生气,他也知道自己老娘的脾气。
“害怕?”逗弄地看着床上的衣衣,燕南天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又笑:“害怕你还敢给我三天两头弄些妖蛾子出来!!!”
衣衣见他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慢慢放松下来,燕南天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淡淡的药香莹绕,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母亲和他相依为命,那个时候,他还叫肖天念。
也许衣衣也想不到,床上病态十足的燕佳氏也曾有过那样的年轻美貌。她一个人未婚先孕,带着一个孩子艰难度日,生活的困苦养成了她尖刻的个性。
可是命运不肯放过她,后被一街头无赖逼着,被迫下嫁。整天的责骂,下手完全没有轻重的毒打。
那时候燕南天身上没有几块好的地方。后来生下燕南飞家中日子更加艰难,燕南天很小便开始作些小工帮着母亲贴补家用,但那无赖开始利用母亲残余的美色作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场恶梦,一直作到燕南天杀死他,一家三个人隐性埋名,从头开始。
燕南天最开始作淫媒,只是为了钱。那时候燕佳氏身体很差,诊金昂贵得吓死人,而燕南飞要读书,燕南天不想让他跟自己一样。
而到了后来,钱有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却收不住手了。
燕南天温柔地揉着衣衣的长发,仿佛怀中的依然是很多年前那个隔着高高的院墙,在深深庭院中荡秋千、弹古琴的闺中小姐。
“衣衣,她也有她的苦处,别跟她一般计较。”
妙神医本是特聘来照料颜兮的,如今颜兮没了好些日子了,他倒是成了府上的常客。
燕南天知道他与尹秋水素来交好,倒也未作表示。而燕佳氏的药也一直是他在开。
有时候他带了新出的丹药,有时候便拿来了些奇难杂症的病历来找衣衣,衣衣虽是喜静,但对歧黄之术也是极为痴迷的,两个人经常一坐半下午,直到燕南天回来赶人。
衣衣大部分靠手势,有时候实在看不懂便只好写字了。燕南天常常翻看那一叠墨迹犹新的纸,看着看着便有些犯酸,于是便自床上将她扯起来,愣是要来秉烛夜谈。
衣衣受不了这小孩一般的性子,写不了两个字便伏在他肩上继续睡。
燕南天将她摇醒,她不耐地推他,一来二去弄出了真火。燕南天便就着这姿势要她,将醒未醒的她并不像妖娆的美人蛇,反而像个小姑妨一样懵懂无知。
【可你不该吓到我的女人】
眼见得这些日子燕佳氏闹得越发厉害了,燕南天也是满心无奈。倒是衣衣不跟她计较了,她的身子在妙神医精心调理下日日好起来。
燕南天看着整日里用花铲种着药草的衣衣,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天气渐渐暖了,看她呆在府里也闷,燕南天要出外巡视名下的产业,索性让她准备一下,一起带出去了。
以前燕南天一个人出门不觉得,如今多带了一个人,才发现何其艰难,总觉得这个也得为她带上,那个也要给她装上,装了足足几箱子的药。
就这样带了些可心的侍从,我们南财神一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衣衣是开心的,许是多年没有外出,她倒是好奇地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