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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灯火通明,秦尧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头,一见愫愫回来,霍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上前来道:“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家里大人担心吗?快让皇兄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千灯会上人那么多,万一有刺客怎么办?皇兄就你一个亲妹子,你要是出了半点闪失,皇兄哭都来不及!”

按着愫愫的双肩,上下检查了一番,见愫愫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大松口气,随即又恼道:“陆潜简直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拐带公主出宫,万一出了半点闪失,他有几条命能赔!”

愫愫忙道:“皇兄,是我自己要跟陆小公爷去千灯会的,皇兄要责罚的话,就罚我一个人好了。不要去罚其他人。”

皇室无情不假,自古以来同室操戈不在少数,秦尧身为太子,自小在宫里生活,早就看惯了各种阴谋诡计。但愫愫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又心思单纯善良,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愫愫,包括他自己。

哪里舍得责罚愫愫,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叹道:“你啊,让皇兄说你什么才好。也罢,皇叔先前派人过来求情了,今夜之事便算了,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同其他人出宫了,尤其是陆潜,知道么?”

愫愫不解。不明白太子哥哥为什么防陆潜跟防狼一样,明明陆潜是那样矜贵的公子,平易近人又温和有礼,到底是哪里招了皇兄不痛快。

秦尧自然不会如实相告,自家亲妹妹怎么看怎么好,陆潜那厮成天到晚惦记着愫愫,是该给点厉害颜色看看了。

天底下并非人人都是顾寒兮,他对付不了皇叔,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公爷?

这般想来,秦尧伸手揉了揉愫愫的头发,温声细语道:“好了,你人回来就行了,听说皇叔今日发怒了,罚秦苓在玄正门口跪了两个时辰。晚上你不在宫里,不知道萧贵妃有多闹。你也别去探望秦苓,皇叔虽然脾气不好,但并非是刻薄之人,定是秦苓背后说了你什么。”

愫愫一愣,当真没想到皇叔居然会责罚秦苓。要知道秦苓乃六公主,其母妃是萧贵妃。萧贵妃的兄长乃当今丞相,权势滔天。

在宫中协助皇后执掌六宫,甚受宠爱,因此,秦苓虽非嫡公主,但身份并不低,偶尔还同愫愫抢风头。

没想到皇叔行事这般刚硬,说罚就罚,那玄正门前,每日不知要经过多少宫人,秦苓罚跪在那,岂不是颜面尽失了。

秦尧又道:“皇叔到底皇叔,且不说辈分在那摆着,身上的军功厚得足够压死萧贵妃了。谅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顾寒兮的父亲原是镇北大将军,手里三十万兵马,顾寒兮十五岁就披甲上阵,年纪轻轻战功累累,也因此落了一身的病骨。

且不说身上的各种刀剑伤,就连腿脚也不甚好,据说是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当场摔断了双腿,后来调养了许久,才慢慢恢复过来。

两年前因此入京调养,现如今天下太平,可清河王昔日的铁血威名仍在,手里三十万铁甲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