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父坐在沙发上,正捧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书貌似很认真的读着。
——那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的样子并不像在家看书,而像在开关系全人类命运的联合国会议。
奚年能想到的事,靳朝当然也不例外。
想到自己和奚年回家过中秋,从下午到现在他爸都没给他们一个好脸色……靳朝眼睛一转,眉头一挑,“不怀好意”四个字就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他清清嗓子刚想开启嘲讽技能,就被人打断了施法:
“阿朝,我耳机好像忘在车上了,你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靳朝听到“阿朝”这个很难得从奚年口中说出的称呼,立马将刚刚想嘲讽他爸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之外,美滋滋地应了一声后就乐颠颠地去跑腿了。
看到他欢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奚年微微舒出一口气。
要是刚才不找借口把靳朝支走,估计两父子又得吵起来……
他悄悄觑了一眼面容并不和善的靳父,不由自主想象靳朝年幼时和父亲顶嘴挨揍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羡慕,也不知道是在羡慕从小和父母没有隔阂的靳朝,还在在羡慕能看到靳朝小时候样子的靳父。
客厅在靳朝离开后,显得愈发安静了,只有角落空调运转时机器的微微轰鸣声。
靳父一边装作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地看书,一边在心里骂人——骂看上去就不怀好意、中秋节都不让人消停的莫起,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永远只会跟他顶嘴的靳朝,还骂手上这本写的什么狗屁鸟语让人看了就想睡觉的书的作者……
靳父十分不爽,却还得在晚辈面前保持属于长辈的端庄,原本就冷峻的脸更是板成了一块在冰箱里冻了三百年的铁板。
然而正在这时,靳父感觉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抬起头——
是奚年。
准确地说,是手里拿着一块月饼的奚年。
奚年其实是和靳父单独相处过的,之前他“离基地出走”想藏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来的就是这里,当时还是靳父好心给他提供了住的地方……虽然并没有用到,因为他当天晚上就被靳朝和教练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