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就太好了。”季米特里苦笑道:“瓦西里告诉我,他已经一整个月没有在路口发现往来运送人的车辆,还有村庄酒窖下堆叠的骨头与肥料一样滋养土地的碎肉渣,他去看过,连表层的泥土都没有松动。”
“他们已经不需要肥料了,安娜,包括送进来的,送出去的。”
安娜直起腰,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示意季米特里把掉落在一边的本子递给她。
匆匆翻阅了几页,安娜的视线在“近乎封闭状态一个月”上长久的停留,又飞快的翻完了后面几页,安娜喃喃自语道:“上帝啊……如果是真的,这可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话音未落,安娜已经揣着这本本子打开了门,季米特里只来得及冲上去抓住她的手。
“什么不好的消息?安娜,我得知道。”对于季米特里来说,能拽住已经算是一个意外了,要知道因为他的定位问题……他能拽的住安娜的手臂都算一种值得被大力夸奖的进步。
“好了,米佳,我没有时间陪你,如果瓦西里说的是真的而不是法斯特那边又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我们不知道的道路,那就只有两个答案可以选择,一个是他们已经放弃了,离开了,而我们错过了最后一步。二是他们成功了,肥料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玉米已经长得很高了,他们不再需要无所谓的肥料来丰沃实验的土壤温床,再不赶过去就来不及了。好了,放开我,米佳,我知道你自己听得懂的。”语素飞快的讲完了一大串,安娜把自己的袖子从季米特里手中扯开,拿着那本报告风一样的卷出门去,季米特里喊她也没能让她的脚步出现停滞。
“安娜!等等我!你得跟我讲清楚!”季米特里并没有多么好的体力,但安娜是实打实作为武装人员而存在的,这也就造就了这样的景象……安娜风一样卷出门去,季米特里追了,但是季米特里只能望见她裙摆的影子,到绕过两三个墙角之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只能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抱怨安娜什么都不讲清楚。
好吧,其实安娜讲的差不多了,季米特里一边往回走,一边从脑子里扒拉出来实验所旁村庄处截获的信件与刚才那份报告,试图把他们两连在一起进而分析出来一点什么。
桌上的红茶水位都没有降下来多少,季米特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寒风里快速冷却的红茶冰的人脑子一激灵,拿起自己那杯红茶的季米特里好像是终于想起来了点什么,手停在半空不再行动。
红茶尽数倾倒在地上,终于从记忆里找到关键词的季米特里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回想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
“这他妈的确实太糟糕了。”他如此喃喃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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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一点。”亚历山大躺在垫子上,感受着在过去一个月里从完全不能适应,到已经习惯与他共同存在的疼痛像一整窝的蚂蚁一样在骨头缝里爬来爬去,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上刺目的灯光一会儿,扭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