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扬鞭一指,对着舆图:“父亲请看,你我兵分两路,左右包抄,此刻各领兵一半三更会合,我自北,父亲自南,跟他痛痛快快打一回!”他素有勇名,颇为自负,若是此次能得大将军桓行简项上人头,如同当年霍去病夜闯匈奴大营得王子首级,该是何等快慰!
少年人的斗志很能感染人。
这一战,是不能再避了,李蹇一想到被桓行简打压军功的旧事怨恨的火苗立刻熊熊窜起,当即跟儿子分兵,全副武装,朝桓行简的大营奔来。
桓行简的大军的确到了乐嘉城西,就此扎寨,等候邓艾。
急行一路,虽有雨具,可嘉柔还是浑身湿透,她没带换洗衣裳,只能穿桓行简的中衣坐火堆旁烤褪下的衣衫。
外面,众人依旧继续整顿营寨,雨似乎小了些。
桓行简的眼睛进了雨水,越发酸痛,他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闭目养神。嘉柔望着火苗,心神就像摇曳的火苗一样不安定,她时不时回眸看看桓行简,他很安静,连话也不说。
气氛莫名的死寂。
“大将军?”嘉柔终于忍不住轻唤他,桓行简当即应了她,“怎么了?”
嘉柔简直坐立不安,她眼巴巴瞧着他:“我父亲在哪儿?是不是明日天一亮,你就要跟毌叔叔交手?”
军国大事,本轮不到她插嘴,桓行简目痛精神不佳,淡淡回道:“我说过了,柔儿,你不用一遍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