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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993 字 2024-01-12

“舅舅!别去,舅舅你不能去呀!”阿媛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她头发跑乱了,像癫狂的困兽,踉跄着抱住夏侯至,拼命晃他,“舅舅,父亲要杀你,我知道,他肯定是要杀你,舅舅别去呀!”

阿媛哭号着,身子软软地往下坠,最终,跪倒在了夏侯至面前,眼睛是绝望的祈求:“别去,舅舅,让我先去求求父亲,你让我先去求求他,我不要舅舅坐这种车,舅舅是名士,我舅舅是美玉,不可以坐这种车……”她哭的大声极了,舅舅的典故她自幼就知道,她仰慕舅舅,美玉怎么能掉泥淖之中?

夏侯至低头,泪水滚滚而下,他拉不起阿媛,阿媛扒住他只是不停哀嚎不停说话,将他本就低微的话音彻底淹没了。

四下里,侍卫们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石苞咬咬牙,最终,伸出有力双手钳制住了阿媛,像拎小鸡仔一般将她夹在了腋下,任由她扑腾。阿媛哭的嗓子都哑了,额头上,青筋爆出,一张白俊的脸涨得紫红,她拼命挥动着双手:

“舅舅!舅舅!”

视线里的世界快速倾斜,她看见夏侯至被押上囚车,舅舅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青影,就此困于囹圄。阿媛哭到呛,她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抓到,唯有细小的尘埃在初冬的空气中飞舞。

太常府里一片混乱。

书房的窗子被风吹开,纸张零落,夏侯至写的最后一副字稀里哗啦跌到地上,那是一首《日出入》:

春非我春,夏非我夏,秋非我秋,冬非我冬。

太常的字不拘笔法,行云流水,俨然成了当下最好的注脚。

阿媛被石苞放下后,只是痴傻了般看着囚车远去,人马远去,她猛地擦抹了泪水,决绝地告诉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