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便可定生死。
底下李丰的两只眼黏在苏烁身上,那颗心,随着他的动作一下被提到半空,陡然间,又重新落回肚子里,这一瞬,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
正一头的汗,冷不丁的,桓行简的目光投过来,两个人视线骤然一撞,李丰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应付,僵硬如许,忙把目光错开,看了看对面新迁中护军的许允,却也只是一汇,彼此很快分开。
殿内,生着融融炭火,将洛阳的天寒地冻一并挡在了外头。很快,欢笑声从席间响起,李丰如坐针毡,国丈亦是如被架在火上烤,几要晕厥。独独桓行简不动声色,只时不时掠两眼众人反应,自己则一直含着浅笑,夹菜饮酒,样样不落。
酒酣耳热的,君臣之间,看上去和谐融洽了许多。
直到宴会散了,桓行简带着大将军府的戍卫又浩浩荡荡地出宫去。回到公府,倒是石苞先松了口气,道:“郎君,我看黄门监的反应,分明是想摔杯为号。这回,他们没轻举妄动,只是不知道下回要找什么由头了,不可不防。”
他如何看不出?只是,猜测终是猜测,今日李丰等人的反常已经足够明显。桓行简沉吟良久,算算时辰,招来虞松:
“你去李丰府上,就说我有事要见他。”
身为最核心的幕僚,虞松自然知道桓行简一直以来对李丰的疑心,可今日殿内事他浑然不知,于是道:
“大将军是拿到证据了?”
“没有,”桓行简摇摇头,虞松作难道:“大将军,若是没有证据,中书令到底是重臣,又是宗亲,贸然定罪,只怕舆情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