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厅,只见奴婢往来不断,训练有度,规规矩矩的一点杂声也不闻。饭几上,摆满了精心准备的佳酿菜肴。难得招待大将军,张既亲自为他斟酒,笑道:
“这一杯为大将军接风洗尘,请!”
酒若云霞,十分罕见,一入口,格外清冽,桓行简品鉴半晌,问道:“这是拿昆仑山冰川之水酿的昆仑觞?”
张既喜上眉梢,不由拊掌:“大将军果真见多识广,京都人偏爱桑落酒。其实,这昆仑觞比起桑落酒不遑多让呐,无论是酿酒,还是煮茗,取水都至为重要,酿昆仑觞的水正是取自昆仑山。”
桓行简轻轻一笑,瞥了眼嘉柔:“千年冰川之水,自然非寻常泉井可比,不知刺史可听过昆仑妲己一说?”
语音刚落,嘉柔臊得脸红,嗔他一眼。桓行简偏偏自若道:“话说昆仑妲己通体雪白,不知是何物?”
一席话,听得张既云里雾里,脸上露出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这,昆仑妲己……属下还真不知道是为何物。”说着,把求助的目光从夫人身上又挪到嘉柔身上。
那是嘉柔少不更事时跟婢子们的玩闹话,冷不防被提,哪个能知道?嘉柔知道桓行简故意排揎她,频频递眼色,他压根不接,嘉柔只得夹了块切成细片的嫩羊肉,在葱、姜、花椒、豆豉等调好的作料里打个滚儿,随后朝他嘴里一塞,笑眯眯的:
“大将军尝尝这个。”
双箸碰到牙,几乎要把他嘴戳烂了,看得张夫人不自觉抬了手阻拦:“柔儿,怎么能这般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