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嘴巴上亮晶晶的,她俏皮一笑:“各有千秋呀!”
两人每日独处用饭时,总是最惬意放松的时刻,看她明媚笑容,桓行简只觉一日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笑着点她碗:“我看你吃这么多,也没长几两肉,怎么回事?”
嘉柔埋怨道:“我怎么知道,大将军跟崔娘只会让我吃个不住,我已尽力而为了,还嫌弃我不长肉。”她咕嘟着个嘴,依旧带几分孩子气,桓行简只好笑着抚慰她,“好,不说,不说行了吧?”
嘉柔嘴唇一弯,又笑了。
用完饭,桓行简照例处理公文到夜深,等躺下后,很快的,一道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夜里,嘉柔做了噩梦,一头的冷汗,两只眼怔怔瞧着模糊的帐顶,外面风声如雨,凤尾森森映在床上犹如鬼魅。
嘉柔害怕,下意识抱住熟睡中的桓行简,她听到风的呜咽,越凝神听,越像厉鬼哀嚎。终于,她忍不住轻轻推了把桓行简:
“子元,子元……”
他睡眠中向来警觉,只两声,人便醒了过来,一个翻身,将嘉柔搂进怀中,嗓音微哑:“怎么了柔儿?哪儿不舒服?”
说着,已经摸索着要起身,嘉柔紧紧贴住他,摇头道:“没有,我做梦了,就醒了。你听,外面是不是有鬼呀?”
桓行简无声一笑,复又躺下,握住她手,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还信这个?哪有鬼?都是人瞎想的罢了。”
说着,倒仔细辨听了片刻,继而解释,“是风声,不怕。”
嘉柔睡意全无,两只眼,炯炯有神的,她有点哀求的语气:“我……”转念一想,后悔扰他,明日桓行简不知还有多少要事在身。于是,话锋一转,“我没事了,你快睡吧。”
桓行简便把她搂地更紧了些。
后半夜无眠,嘉柔第二日恹恹的没多少精神。洛阳今年自入秋以来,格外地冷,怕是早早就会温雪。屋里辟出暖阁,嘉柔彻底撂开了笔墨丹青,一心一意赶着鞋袜。
直到立冬前一日,桓行简给她也弄了顶大大的温帽,往她头上一戴,嘉柔顿时成了个滑稽的模样,看的他哈哈大笑。
“大将军,”嘉柔摸了摸帽子,停顿片刻,鼓起勇气说道,“要立冬了,我,我给兄长做了双袜子,你知道的,他家里如今连个女眷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