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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1280 字 2022-10-19

阿媛格外懂事,立刻明白,跟上前来牵她的婢子走了。临到月门那,阿媛回头看了看舅舅,舅舅依然风姿夺人,望之可亲。

“不必去了。”夏侯至语气上来就很尖刻,“桓行简,我以为你我之间最多至交陌路。”他忽然就恨透了自己,怎么会信眼前人,他明明是虎狼,论演戏,难道不是他桓家家传?

“我错过了机会,不会怨天尤人,我认,但你我不必再相见。”夏侯至话说得分外决绝,始作俑者却安然若素,桓行简点点头,不知算不算一种默认。

“也好,我没什么可说的。”他两手空空,并未打算再去北邙。夏侯至愈发厌恶他那神情,血往上涌,许久不曾示人的凌厉傲气一泄而下,“我耻于曾同你交游,只恨不能亲手杀你。”

一下撕破了脸,桓行简似乎也不觉意外,唇角冷笑聚起:“不错,你错过一次,便错过所有。我没什么对不住你的,也没什么对不住她的,各自由命,我姓桓,就这么简单。”

夏侯至已然齿冷至极:“你果然阴毒,”他目中不由凝泪,心中想到一人更是血气翻涌,声音陡得扬高,“柔儿性情单纯,你但凡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害她!”

月门那,贴墙而立的阿媛一脸惨白,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她避开下人,躲在这里偷听,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本焦急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最后这句,宛如一个霹雳下来。

来时,她便觉得怪异,父亲鲜少让自己再来舅舅家,更不要说他亲自登门。

年岁渐长的小少女有了许多心事,此刻,两脚虚软几乎站立不住。脑子里嗡嗡成片,强自忍了又忍,掐得掌心深陷。

有脚步声远远传来,阿媛大喘几口气,理理衣裳,穿过一树嫣然的桃花,笑对前来找她的婢子:“许久不来,我都迷路了呢!”

她捂着砰砰跳的胸脯,“我去看看父亲和舅舅说完话没!”

转身就顺着青石砖路返回,从月门那一探身,竟见桓行简也朝这边来了,阿媛吃惊,他微微一笑:

“走吧,你舅舅还有客人要见。”

阿媛心里不信,狐疑的眼神从他脸上这么一溜,却也无奈,试探道:“我去跟舅舅道别。”

“不用了,你舅舅有其他事要忙。”

不由分说,把阿媛带出了夏侯府。父女坐车而来,阿媛眉目似他,凝神时别有一番冷隽滋味,桓行简瞥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