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根铁柱

“上楼学习。”

另一边。

陆敬的车辆驶出小区,在导航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城中村的入口。

背着背包的薄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喻虞把车窗降下来,对着薄权挥挥手,“薄小权。”

看到小男友,薄权立马笑了,也同样对着喻虞挥手。

黑色的保时捷停稳,如同一头嚣张又霸道的猛兽在太阳下尽显自己矫健的身躯。

喻虞本来是坐在副驾驶的,这会儿开个门,“阿敬,我去后面坐。”

陆敬没好气,“你都坐上来,换来换去多麻烦。”

“前面给胖胖坐嘛,他个子大,坐在前面会舒服点。”喻虞已经溜下车了。

陆敬看着乐颠颠跑到后座的发小,有些恨铁不成钢。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喻虞很快接收到陆敬的情绪,后知后觉自己忘了一件事。

昨天午饭后他一直跟薄权在一起,都没回宿舍,下午直接去上课,等上完课他把这事给忘了。

嗐,就是说,他忘记给薄小权洗冤了!

不过在洗冤之前,喻虞觉得要征求一下某个冤种的意见。

于是他拿出手机。

[鱼鱼]:薄小权,你人格分裂的事情我可以告诉阿敬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跟我同一个宿舍,以后你们肯定会经常见到的。阿敬知道以后,也会理解的。

[鱼鱼]:(猫猫探头.jpg)

薄权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但他全然不想管,继续美滋滋地牵着鱼鱼的手,偶尔捏捏泛着粉意的指尖,也装模作样地看看那只白皙手掌掌内的纹路,“这掌纹真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清闲命。”

喻虞被他逗笑,“还有呢?”

薄权端着喻虞的手,装模作样的又看了一会儿,“我还看到他有一个叫做薄权的男朋友,两人感情甜蜜,以后会结婚,还会白头偕老。”

喻虞笑出小酒窝,“胡说八道。”

薄权一本正经,“没有的,我是的真会看手相。”

独自坐在前排、开着车的陆敬嘴角抽了抽,觉得他的车里弥漫着一股狗粮味道,偏生他觉得这份狗粮已经过期了,正散发出一种让他一脚踹翻的气味。

陆敬加重了踩油门的力道。

两人在后座闹了一段后,喻虞提醒薄权看手机。

薄权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拿出手机来,见刚刚给他发信息的是喻虞,认认真真看完短信,“可以的,完全没问题。”

喻虞清了清嗓子,正要喊陆敬,却发现这时车停了。

原来是到韩胖子家附近了。

喻虞抿了抿唇,决定这事后面单独跟陆敬说。

韩胖子啧啧啧地先环车一周,然后才拉开副驾驶的门,“哇哦,保时捷,我还是第一次坐保时捷,连呼吸都是金钱的味道。敬哥,我不想努力了,不如......”

“滚一边去!”

“哈哈哈哈哈哈。”

陈满舟是自己开车过去,两辆车刚好在四季庄园门口碰头,齐齐开进去。

a市是国内有名的经济明珠,早在上个世纪经济就已经腾飞得能与欧美等地持平。

因为太发达,以至于从很早开始a市的地就寸土寸金,一间普普通通的单元房,都卖到许多人望而却步的价位。

而现在,韩胖子看着面前视野极为宽阔的草地,看着巨大的喷水池,一连说了几声卧槽。

绿树成荫,隔绝了闹市的喧嚣,摇曳的枝叶拂散了让人心烦的燥热。

韩胖子扭头四处看,“这庄园不是一般的大啊,一看消费就日均得四位数起。话说敬哥,你爸真的不缺儿子吗,英语过了六级,特别能吃的那种?”

陆敬笑了笑,“缺,但不缺太能吃的。”

韩胖子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

车辆从大门进来,行过长长的绿道后,进入地下停车场。

几人下车。

陈满舟车里载着一个男生,那是他堂弟陈满星,他是今年青大的新生,恰好又是陆敬的直系师弟,于是陈满舟把人捎上了。

陆敬:“我们先去放行李,再四处逛逛,晚点去打球或者射箭。”

韩胖子搓搓手,“好啊好啊,哪种球?我事先声明,那种需要特别灵活才能赢的,你们得让着我。”

陆敬看向喻虞。

喻虞想了想,“我想射箭。”

韩胖子也疯狂附和。

打球?算了吧,他跑不动。

“行,咱们先去住的地方放行李。”

服务生露出甜美的微笑,“几位这边请。”

这个四季庄园以“地下水城”为噱头,等坐直梯往下,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异常震撼的视觉与走道玻璃外的甩着尾巴的大型热带鱼,让几人惊觉“地下水城”并非虚假的广告。

气泡自长着水草的彩墙里冒出,调皮的往上浮,偶尔被鱼儿的长尾切割成更细小的气泡。

四周的隐秘处似乎装了特殊的镜子,影像折射出一个个倒挂的瑶池。

如梦似幻,一切美得不真实。

“这里,真漂亮。”韩睿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喻虞同意点头,“确实好看,比其他庄园有新意多了。”

陆敬勾起嘴角,“对,这里走的是奢侈路线。”

就好像一些国际大牌,一个包几十万或者上百万,但那些包真的就耐磨耐用吗?

其实并不是,反而它们娇贵得很,甚至淋点雨都会坏掉。

但为什么还是有络绎不绝的人喜欢呢?因为那些大牌已经某种身份的象征。

此前的四季庄园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很成功了,更别说扩容之后。

“遇事不决,先发个朋友圈。”陈满星掏出手机。

走过九曲浪漫的水道,服务生把几人领到早已订好的别墅前,又给了每人一张特制房卡,“几位可以先看看房间,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请尽管向前台反馈。”

“好的。”

大家都没打算直接搁下行李就去打球,所以让服务生小姐先回去了。

见其他人兴高采烈到处转悠去了,喻虞忙喊住陆敬,“阿敬,你等等。”

陆敬虽然应了,他看看喻虞,又看看跟在喻虞身边的薄权,脸色臭臭的。

喻虞给薄权递了个眼神,然后将陆敬拽进一房间里。

房门关上。

先开口的那个反而是陆敬,“鱼鱼,我是真拿你当我的好兄弟,所以有件事我必须劝劝你。”

喻虞洗耳恭听。

陆敬皱眉,“虽说感情这事一向劝和不劝分,但就凭薄权之前那个鬼态度,还居然敢说什么自己是直男,他是不是耍你玩儿?”

喻虞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

果然阿敬一定会说起这件事,不过也是,如果换个位置,他大概也会说同样的话。

陆敬越说越生气,“追你的时候殷勤得不得了,等追到手了,这才过去多久,就变得这样阴晴不定,我都怀疑他当初追你是不是跟别人打赌输了。”

喻虞失笑,“打赌输了倒不至于。”

陆敬看着他脸颊上露出的小酒窝,越发的恨铁不成钢,正想晃晃发小的脑子,把里面的水倒出来时,他听见喻虞继续说:

“他跟别人有点不一样,他生病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陆敬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什、什么?

薄权居然患有人格分裂,昨天他们看到的那个不认识他们的、拿鼻孔看人还自称直男的薄权,居然是他的副人格。

陆敬陷入了沉默。

觉得离谱敲门,离谱他妈给他开门,离谱到家了。

喻虞小声说,“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子。”

见陆敬愣愣的,喻虞又说:“薄小权现在在外面等着,阿敬你等等,我把他喊进来。”

这是事先他就跟薄权说好的,他打前锋,薄权拿着挂号记录当后卫。

于是喻虞哒哒哒地走出去了。

薄权一直在门口等着,这会儿看见喻虞出来,连忙问:“鱼鱼,顺利吗?”

喻虞叉腰,“我出马,当然是顺利的,好了,接下来看你的,我先去个洗手间。”

见喻虞说完就走,薄权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他目光闪烁两下,然后飞快凑过去,做贼似的亲了亲喻虞的嘴唇。

喻虞怔住,然后嘴角慢慢翘起,“干嘛偷袭我。”

薄权瓮声瓮气,“有点怂,给自己加一下油。”

喻虞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结实的腹肌,“你居然也有怂的时候。”

薄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应声,像一条被顺了毛正在打呼的大狗。

喻虞:“去吧去吧,事成之后咱们就开开心心地玩。”

今早喝了一大杯牛奶,急是真的急,所以喻虞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在不远处的尽头左拐角,快要踏进那个区域时,喻虞的右眼皮子忽然跳了跳。

不知道为什么,他陡然生出一种姑且能称为“不详”的感觉。

就,有点怪怪的。

喻虞下意识回头看。

只见薄权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他高大的身影被顶上铮亮的灯光囚在脚下。

那人脊梁挺直,光明磊落,见他回头,还对他笑了笑。

喻虞歪了歪脑袋,把那缕奇异的感觉挥散,进了洗手间。

等他的身影瞧不见后,薄权嘴角勾起的弧度才缓缓落下,一张棱角分明的俊容因为沉寂下来的眼瞳变得有些阴鸷。

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