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根铁柱

喻虞伸手从花瓶里拿了一朵花,开始摘花瓣。

等薄权提着东西回来时,就看见床头散落了一堆花瓣,而那个被他揣在心尖尖的小祖宗正揪着花瓣,嘴里念念有词。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薄权疑惑,“鱼鱼,你在干什么?”

喻虞被吓了一跳,这时才注意到薄权已经回来了。

他做贼心虚,阿阿地应了两声后,才说,“薄小权你回来得好快哦。”

薄权:“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回了。”

说是说随便,但东西一点都不少,被他右手提拎着的那大袋东西用的是超市最大号的塑料袋,鼓囊囊的。

喻虞却看向他的左手,“这是你的电脑?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有个作业明天交,所以就让邓秦给我送过来了。”薄权说。

邓秦是薄权的舍友。

喻虞长长地哦了一声,低头正想继续数花瓣,却愣住了。

等下,他刚刚数到哪里来着?!

啊啊啊,忘记了。

看着散落在满床头柜的花瓣,喻虞生无可恋。

今天他绝对出门没看黄历,太水逆了。

喻虞是个爱干净的男生,哪怕现在头裹着纱布躺病床上,依旧想洗澡,“薄小权,扶我起来。”

薄权忙过来,“鱼鱼是想去洗手间吗?”

喻虞:“想洗澡!”

薄权先是好一顿哄,然后才说:“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今天最好别乱动,不然很容易出现头晕呕吐的情况。鱼鱼,今天不洗澡了好不好,就一天而已。”

喻虞执拗,“我不管,我就要洗澡,不洗总感觉黏黏的,脏死了!”

“不黏,香的,谁也没有鱼鱼香。”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点也没错,薄权扣住喻虞的小腿,俯身下去,在那白如冬雪的皮肤上虔诚地亲了一下。

喻虞白皙的脸蛋顿时涨红了,觉得自己变成一条红烧鱼了,“你、你作弊......”

“香的。”薄权耳尖也有些红,刚刚握住喻虞小腿的手指紧张得不住微微抽搐。

最后喻虞到底没有洗成澡,薄权拧了条毛巾给他擦了手脚还有小肚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夜逐渐深了,喻虞这个伤患睡着了,病房里的灯被调得很暗,只有沙发位置稍亮些。

薄权开着电脑,盈盈的光芒从电脑屏幕落在他的脸上,映出坚定。

刚刚他对喻虞说谎了,托舍友送电脑来医院不是为了作业,而是他接了外活儿,给别的游戏公司写程序。

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有过一顿相当穷困潦倒的日子,也是最近几年条件才慢慢好了一点,现在他母亲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甜品店,衣食不愁,但家里远远说不上富贵。

从前他没有什么目标,觉得平乐安康就成,钱不用太多,够用就行,毕竟他与母亲的物欲都很低。

但后来,他偷偷喜欢上了喻虞。

为了让小王子依旧能无忧无虑地住在水晶屋里,为了来钱快,深思熟虑的薄权最后选了编程这个专业。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嗒嗒的走,夜已深,在凌晨三点半时,薄权终于阖上电脑。

他将电脑放在桌上,然后斜躺在于他来说不算宽敞的沙发上,面对着喻虞那个方向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重回寂静。

几分钟,又或许是十几分钟后,沙发上的高大男生再次睁开了双眼。

恰在这时,有风从外面吹进来,穿过没有完全合上的窗户,把窗边的窗帘扬起一线。

月华从窗外溜入,落在那双黑沉冰冷的眼里,映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冷漠、厌世,仿佛底下有层层漩涡暗流吞没所有会发出亮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