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暴露在猎食者目光下的动物一样。
套房的会客厅和卧室之间，用了半开的玻璃隔开，她略微往里站了点，背对着林雪棉开始换衣服。
林雪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隔着玻璃，她看见谢玫褪去了一半的睡衣，另一半挂在左肩上。
她身材相当不错，是稍微单薄但又恰好的类型，腿长腰细，紧实的皮肤白皙极了，腿长似模特儿。背部光滑白皙，低头的时候脊柱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腰部形成一个腰窝，腰窝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又感受到了那种目光，谢玫顿了顿，一回眸，看向林雪棉。
对方恰巧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俱是一怔，登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谢玫：“......”
谢玫忍不住淡淡道：“你看什么？”
林雪棉放下杯子，又拿起一本杂志，翻开：“看你啊。”
谢玫：“我？有什么好看。”
林雪棉抬眸，看向玻璃后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让人不忍心苛责，她颇为诚恳地说：“谢小姐身材很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谢玫：“......”
睡衣解开了一半，谢玫拎着要换的衣服进更衣室了。
啪，更衣室的门被合上了。
林雪棉：“......”
她低眸，随意翻了几页杂志，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好笑。
出来的时候，谢玫换好衣服了，宽松白色绵衫，浅蓝色牛仔裤，披了一件长长的大衣。
林雪棉的目光凝聚在谢玫的耳廓上。
皮肤白的人稍微有点什么异色，都分外明显。
林雪棉迟疑片刻，再一次伸手，去摸了一下她发红的耳朵。
林雪棉关心地问她：“你怎么了？”
谢玫：“什么？”
她看向林雪棉的眸子亮亮的，没躲开，仿佛已经习惯了林某人时不时就伸过来摸两下的手。
林雪棉说：“耳朵很红。这次是真的。”
是有点烫。
被某人围观换衣服导致的？
谢玫也不明白，她低头，有点无措。
·
两人出了酒店，在楼下吃过早餐，叫司机送去了附近的电影院。
不是周末，影院的人仍旧很多，谢玫戴上了白色的棒球帽，把帽檐压低，只露出高挺的鼻尖儿和形状好看的红唇。
林雪棉没什么避讳。
老实说，这种人多的地方，假如戴上墨镜其实比不戴墨镜更突兀，墨镜一戴，看你的人就更多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认出来。
不戴墨镜，路人可能只是觉得像，社恐一点的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甚至不太敢上来要合照签名。“我买了九点半的那场。”林雪棉看了眼细细的银色腕表，说：“还有半个钟。刚好。”
两人站在一台机器面前扫描面部特征，不一会儿得到了两幅眼镜，放进口袋，而后转身去自动售卖机买水。
“你喝什么？”谢玫问。
“嗯？”林雪棉意外地看向她，笑了下，说：“谢谢。”
“还挺礼貌？”谢玫勾了下唇，说：“所以林医生喝什么？”
“你喜欢什么我就喝什么。”林雪棉自然而然地轻轻搂着她的细腰，贴近了，声音清晰落下音节，说：“谢玫。”
谢玫微微一怔。
她的嗓音很好听，靠近时吐息落在耳垂上。
她借着身高差低声说：“靠近一点，有人发现我们了。”
她靠的近，衣领上淡淡的香水和信息素混合，散开一点蛊惑人的味道。
好听的嗓音微微震颤着谢玫的耳畔。
谢玫抬眼，恰巧对上她漆黑的又清亮的眼睛，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下意识以为又有人跟踪，谢玫抬起眼睛，四处看，却没看见什么可以的人。
两人站在人群里排队，很快有人把目光挪过来，看一眼她们，又不动声色地挪回去。
颜值高的人站一起，实在太显眼了。
一个肤色白皙，气质冷淡，棒球帽压的很低，虽看不清正脸但有点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另一个则看起来温柔许多，站在她身边，腿长的不可思议，正揽着她的肩时不时地和她对视，低头和她说着什么，看起来很亲密。
“那个是不是......”
“好像看见林医生了？”
“很像啊。”
“另外一个是不是谢影后？”
“是的，啊啊啊啊啊。”一声压低声音的尖叫：“她们是不是一起看电影？”
谢玫有这家电影院的黑卡，她从衣兜里拿出钱夹，打开，正在卡包里找，忽然察觉到林雪棉略微停顿的视线。
林雪棉站在谢玫身边靠后的位置，放在她肩上的瘦削手指紧了紧，目光停顿，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
她凝视着棕色钱包夹层的位置。
谢玫的钱夹内侧，有一张照片。
照片放的有些旧了，边缘微微发黄，照片上是一个极漂亮的女孩儿，皮肤很白，眼神清亮，笑起来明媚动人。
林雪棉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淡淡移开视线。
哦，她除了鹿栀，还有一个小姑娘？
她是谁啊。
谢玫没太注意，从钱夹的一侧抽出卡，付款。
谢玫买了两瓶苏打，递给林雪棉一瓶，余光又触及旁人买的爆米花，微微迟疑，不知道林雪棉爱不爱吃这么热量高的东西，她回眸，正想说什么，目光却微微一凝。
她注意到身后女人似在思索什么的目光。
怎么了？
谢玫不明所以，问：“要吃点什么么。”
林雪棉转开眸子，看着不远处的半空，纤细手指揉揉她柔软的发顶：“不用。”
没多久，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您，您好，请问是你们是林医生和谢老师么？”
林雪棉回过头，见是一个尝试着拍照的小女孩。
她拿着手机，举在胸口，看这个动作和架势，貌似是打算拍张照片。
“呃，是。”谢玫说：“是要拍照么？”
小女孩疯狂点头。
“好。”林雪棉微微弯腰，说，“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略低，很耐心，感觉是个脾气不错的人。登时一圈围观者的人都眼睛亮了起来，跃跃欲试。
卡擦一声。
小女孩把照片保存了下来，登时喜不自胜：“谢谢！”
林雪棉温声道：“没事。”
她刚说完，身后排队的一圈人眼睛都蹭的一下亮了，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我们也要合照”几个大字仿佛写在脸上。
林雪棉：“......”
下一秒，她就拉着谢玫远离了这是非之地，把票递给门口的检票员，而后走了进去。
谢玫微微喘息，看一眼林雪棉，明亮的眼眸里含着点笑意。
林雪棉忽然放开了捏着她手腕的手。
忽然之间，她们之间就隔了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林雪棉说：“进去吧。”
电影院里一片昏暗，荧幕上正在放着没完没了的广告，两人找到最后一排的位置，挪了进去，坐下，身边有人感慨：真是什么时代都逃不过广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