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由随之望去，见他视线落在自己的行李上。

“小栖。”

傅言州终于开了口，声音却莫名有些沙哑，他的目光移到了宋栖的脸上，死死地盯着他，“你真的要走吗？”

宋栖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嗯，我要走。”

傅言州的双唇紧紧抿着，喉结上下滚动片刻后，开口问道：“去哪里？”

宋栖垂下眼道：“你喝醉了。”

傅言州却固执地再次开口问了那个问题。“你要去哪里？”

宋栖这才道：“随便去哪里。”

傅言州沉默了一会，又涩声开口，“能不走吗？”

“…….不能。”

宋栖摇摇头，提着行李就要从他面前走开。

却在经过他的那一瞬间，被身边人紧紧地攥住了手腕，宋栖试着挣脱开，却发现他的力气比想象中还要大，根本动弹不得。

他抬眼道：“傅言州，放开我。”

傅言州垂下眼，将下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明明比他高了一个脑袋，此时却低着头，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一放手眼前人就会溜走。

宋栖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他说：“宋栖，别不要我。”

宋栖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像是在出神，视线落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上，眼神却没有焦距。

不知过了多久，宋栖还是动了动，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坚决地挣脱开傅言州的怀抱，往后推了一步。

他说：“我们一开始产生争执的分歧就是错误的。”

“不管是吵架还是什么，看起来你总是在迁就我，但是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

宋栖顿了顿，又道：“上次约好和沈裴他们一起去岛上玩也是。”

傅言州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脸色微微发冷，可大概因为喝多了酒，说话的语速比平时要慢一些。

“我已经把那个岛买下来了。”

宋栖一愣。

“你想玩我陪你去玩。”

“……..”

宋栖艰难解释道：“问题不是出在这个上面，你看，你总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生气。”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适应，但时间一长你很快也会忘了我。”

宋栖道：“你会遇到你更爱的人。”

“你会学会尊重包容他，你会为了他克制自己的占有欲控制欲，会支持他的一切…….”

宋栖越说声音越小，这样的傅言州是因为和自己的这段关系才会如此。

傅言州沉默地注视着他。

说完后，宋栖自己也有些不是滋味，于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真回真的再见了，傅言州。”

“………”

他说完后就越过傅言州径直往前走起。

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些深，宋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路旁的街灯拉长了他孤零零的影子。

他也能察觉自己离身后人越来越远，

从此以后他们就真的分道扬镳，再也不会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了。

傅言州站在路灯下，面色却比地上的雪还要苍白，他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望着离去的背影。

有米粒大的雪花落在他的眼角。沾湿了睫毛，带来阵阵湿润的凉意。

他死死地注视着不远处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

宋栖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