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知道这是还可以商量的意思,好在这几天的奔波没白忙活。
他心稍微定了一下,想到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脚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背,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可是没办法,时间已经来不及,宋栖只能简单用冷水冲洗了一下,换上外套就出了门。
为了保险起见,宋栖也给肖宇发了消息,说了自己要去见导演,让他在餐厅门口等自己。
到了导演给的地点后,宋栖环顾四周,发现这应该是个中式风格的高级餐厅。
进入别致的月牙拱门后,入目竟然是一方庭院。
宋栖跟着月白色旗袍的服务员沿着长廊向前走着,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打开门便看见里面别有洞天,并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氛围。
里面的空间十分宽敞,甚至还有台球厅,有几个人正在那里打台球,宋栖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导演,还有几个是比较眼熟的演员。
沙发上也做了好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无一例外,都是些漂亮的演员。
导演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上拍了几部爆剧,在圈里左右逢源,人缘极好。
他见到宋栖就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来了就坐吧。”
宋栖坐下后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打量让他皱了皱眉。
脚背上的烫伤后突起的泡因为摩擦已经擦破了,带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
宋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脚,
心想要是这导演是溜自己玩的,他肯定一拳头给他揍脸上,然后麻溜退圈回家。
周围坐着的演员有认识宋栖的,小声地和他交谈起来。
宋栖心不在焉地听着,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怎么还没开始?”
这明显是个休息室,看样子离吃饭还有点时间。
有个女演员低声道:“还在等人。”
宋栖好奇,配合着她放低声音,“等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宋栖觉得忍无可忍想要溜走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其中夹杂着男人的低声说话声。
“这个导演…..”
说话的人语气很谨慎,像是在给什么人汇报什么一般。
终于门被人从外推开了,走进来几个西服革履的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宋栖目光扫过他们的脸,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随即心里自嘲一笑,他在担心什么?
“傅总,你怎么才来?”
导演翘首以盼地看向门外,突然不知看到了谁,顿时眼前一亮。
宋栖一怔,循声望去。
便对上了那张冷峻沉静的面庞,傅言州的瞳色极深,一眼望去如深不见底一般。
是傅言州。
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导演,然后低声对他说着话,应该继续在介绍导演。
傅言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从始至终他眼神根本没有往屋子里其他人落过丝毫。
宋栖望向他,傅言州虽然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的他有几分陌生。
大概是因为在他面前,傅言州从没有过如此冷硬的一面。
宋栖低下头,有些想走了。
好在傅言州应该没注意到他,他和导演说了几句话,脸上神情始终淡淡,和导演的热情形成强烈对比。
旁边有个女演员低声道:“原来长得这么帅,我还以为…..”
“听说他身边没有人。”
“怎么?心动了?省省吧,别人一看就不是那种爱玩的,就算要找也是找个门当户对的。”
听到这些话,宋栖甚至还能跟着附和一两句。
傅言州显然没有留在这里吃饭的意思,简单和导演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
导演极力挽留,“傅总,你还没看过人呢!”
傅言州淡淡道:“我还有事。”
“都是些好苗子,你不看看真的可惜。”
傅言州漫不经心道:“你是导演,看人的事自然是你来做。”
导演见挽留不住,心里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才借人搭上关系。
就在一行人已经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沙发处冷不定的传来一声“宋栖,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闻言门口的那道修长身影微微一怔,顿住了脚步。
宋栖木着脸转头看向刚才惊呼出声的那个演员,他似乎又被自己的脸色吓了一跳,讷讷着不敢说话。
“傅总,怎么了?”导演见他停住脚步,很有眼色地问道。
傅言州往宋栖的方向望去,见他又低着头像是不想看到自己,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只听他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这里都是试戏的演员?”
导演忙不迭道:“是,都在这里,我觉得不错的都通知了。”
宋栖盯着自己的脚,脚背摩擦带来的火辣辣灼痛感挥之不去,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的脚背肯定比之前更红肿了。
他眼眶莫名有些发酸,有些后悔自己来参加这个饭局了。
那边导演还在絮絮叨叨的讲着,宋栖到底沉不住气,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导演,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导演脸色一黑,显然没想到他会当场落自己面子。
宋栖已经没有心思看他的脸色,径直站起身朝外走。
和傅言州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出了声。
“你脚怎么了?”
宋栖一怔,随即觉得鼻头一酸,那些委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发泄出来,可他还是忍住了。
“没怎么。”
可走出去时宋栖又发现诺大的庭院已经没有了人引路,七拐八弯的游廊让他找不到方向。
再加上他脚实在太疼,不想再多走一步路。
绕了一大圈后,终于还是放弃。
最后他还是打电话给肖宇让他进来找自己,顺便把保姆车里的拖鞋带出来,车上有擦皮外伤的药的话也一起。
宋栖坐在游廊长椅上,廊下挂着橘黄色的宫灯,便索性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接着灯光端详自己的脚。
果然红肿得厉害,甚至还鼓起了水泡。
他心疼地吹了吹自己的脚,觉得自己走之前还应该把那个导演给骂一顿。
现在他脾气越来越好了。
正在他想着肖宇怎么还没到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宋栖以为是肖宇来了,头也不回地抱怨道:“你怎么才来,我脚都要疼死了。”
身后却是一阵沉默,
宋栖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扭头望去,便看见傅言州正静静地望着自己。
“……….”
傅言州的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脚上,随即眼神微微一紧,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宋栖低头就要穿鞋,“不关你事。”
傅言州微微蹙眉,叫了他一声“宋栖。”
宋栖低下头,又是这种语气,好像每次都是他在任性无理取闹一样。
“擦了药没?”
宋栖点头。
傅言州明显不信,宋栖不管是撒谎或者是闹脾气,他都能一眼看穿。
过了不知多久,肖宇才姗姗来迟。
待他赶来看见傅言州时,也是愣住了,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但现在显然不是寒暄的时候,于是他打了招呼后就去看宋栖。
“你一天天净给我惹麻烦,吃个饭都能吃出伤……”
他嘴里抱怨着,待看见宋栖脚背上的伤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严重?”
宋栖老实道:“是烫伤。”
闻言傅言州掀起眼帘看向他,神色紧绷。
肖宇只能让他将裤腿挽高,给他上药,可他毛手毛脚,掌握不到力度,把宋栖疼得皱着小脸,死咬着唇就是不吭声。
见状傅言州眉头紧蹙,不容置喙道:“我来吧。”
肖宇只能交给他。
傅言州接过药膏挤出来一点,然后轻轻地抹在宋栖的脚背上。
肌肤上传来的清凉感让灼烫感褪去了不少,再加上傅言州手法轻柔,带来阵阵痒意,宋栖脚趾忍不住微微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