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桥医生不在哦。”望月优希摸了摸他的脑袋,“需要我帮忙转交吗?我最近都会在这边工作,可以帮忙。”
柯南先是摇头,望着对方身上的白大褂和胸口名牌上写的东西,一脸的欲言又止。
“望月哥哥,你也是心理医生?”
怎么感觉这家伙什么都在做啊,咖啡店的服务员、游乐场的工作人员、现在连心理医生都能做,江户川柯南不由得怀疑起这家伙到底什么人了,怎么这么‘多才多艺’!
“算不上。”望月优希摇头,笑着说:“虽然考了资格证书,但是算不上真正的医生,这次是因为认识的后藤小姐家里临时有事,所以拜托我过来帮忙代几天班。”
“后藤?”捕捉到关键词的江户川柯南瞬间甩开脑子里其他的想法,问道:“是后藤杏小姐?”
“柯南也认识后藤小姐吗?”望月优希诧异了一秒,点头表示肯定。
“就是杏小姐拜托我的。”
江户川柯南抿紧唇。
后藤杏,就是那位疑似遭受丈夫家暴的女性。据后藤家周围的邻居说,后藤杏与丈夫的婚姻是由父母一手促成的,对女儿被家暴这件事也视若无睹,至于其中的原因,在于后藤杏的哥哥。
几年前,后藤杏的哥哥深夜飙车,不小心撞断了一个路人的一条腿。有监控和行车记录仪,一旦那人上诉,后藤杏的哥哥必然要坐牢。后来双方私下和解,受害人没有上诉,事情没过多久,后藤杏就结婚了。
丈夫就是那位被撞断腿的受害人。
后藤杏和仓桥千里一样,被当做为某人谋取利益的筹码交易了。
而这家诊所其他的工作人员,或多或少都有这种现象。
没有证据表明这些人是否有参与到爆炸案里面,但那些已经发生的事件背后,或多或少,可能都有那些被家人伤害过的女孩子在幕后推手。
所以那些炸弹出现的地方才如此神出鬼没,让凶手看上去像是一个幽灵一样。
不,或许就是幽灵才对。
一只被那些女孩子的恨意聚集起来,为她们的不甘和怨恨展开复仇的——幽灵。
江户川柯南离开之前,不自觉的在路边停下,回头望向那栋屹立在街角的诊所。
蓝白色清新明亮的墙体色调因为夕阳染上一层暖光,带着让人心情放松的暖意。
他想到刚才拜托望月带自己参观时发现的那个地下实验室以及落在桌角没被人注意到的……残留的些许硝石粉的痕迹。
江户川柯南深深吐了口气,似乎想要将心底烦闷的情绪一并吐出去。
他拿出口袋里写着仓桥千里住所地址的纸条看了眼,放回口袋里,双手揣兜向着车站走去。
而他身后,洒满了夕阳的蓝白建筑在背光的阴影下,好似一只蛰伏在路边,沉重黑暗的不知名怪物。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在黑发的年轻医生打开门后,五条悟带着学生们走了进去。
咔哒一声,门关了。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虎杖悠仁猛地回头,却发现除了他们以外,那位医生根本就没有进来。
堆满杂物的阴暗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放置在储物架上的纸箱也发出很微妙的响声。
虎杖悠仁被那些仿佛四面八方冒出来的动静弄得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地,汗毛都竖起来了。
五条悟站在两人身前,手指勾着鼻梁上的墨镜稍稍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下方璀璨的蓝色眼睛。
刷拉、刷拉——
摇晃的箱子和置物架摆动的频率逐渐加快,以至于让人产生一种整个房间都在晃动的错位感。
虎杖悠仁几乎下意识的向后伸手,想要拉着命。手落了个空,他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命?”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再转头发现,连原本站在他身前的五条悟也不见了。
周围的环境变得光怪陆离,置物架和纸箱如同被什么东西消融了一般,化作粉尘。
唰地一下,地板上猛然窜起一簇火。
艳丽的火苗在空气中跳舞,欢快地增加着自己的同伴。
火焰一圈一圈的燃烧着,地面开始晃动,松动的土块下面露出森然白骨。
虎杖悠仁低下头,那从泥土中出现的骷髅头正注视着他。
虎杖悠仁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强烈的眩晕感使得胃囊开始翻江倒海,他不受控制的弯下腰干呕起来。一只手骨从地面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脚踝。
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手破土而出,抓住了他。虎杖悠仁奋力挣扎着,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只能被那些手拽入泥土里面。
“悠仁!”
一声厉呵像破开云雾的利剑,一下劈开了混沌不堪的意识,让虎杖悠仁从那诡异不堪的混乱中清醒过来。
清醒后他脚步踉跄地后退靠在置物架上大口喘息着,觉得脸上有些冰凉,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脸上几乎全是冷汗。
眨了下眼睛,睫毛上的湿润让眼睛一下刺痛起来,虎杖悠仁艰难的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
“五条……老师……”
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的像是在沙漠中走了好几天的旅人,如砂子磨砺发出的声音,干涩的有些刺耳。
五条悟蹲下身,望着狼狈不堪的学生。他身后的背景是不远处堆积着数个大型纸箱的墙壁,瓦数较低的日光灯偶尔闪烁两下。置物架还在,上面放着的箱子也还在。“你看到了什么?”五条悟问他。
虎杖悠仁艰难的咽了咽干渴的喉咙。
“火……很多火……还有人的头骨,脑袋很晕,很难受……有人抓住了我的脚,想把我拽下去……”
虎杖悠仁颠三倒四的说着。他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而现在周围一切正常,那些火焰和白骨就像是他臆想出来的东西,但那种被火焰燃烧的感觉、无法动弹的身体、源自灵魂的愤怒和不甘,似乎都还残留在身体里面,向他述说着真实。
虎杖悠仁攥紧了心脏处的衣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向他求救。
那些火焰,那些白骨,那份诡异的愤怒。
在向他求救。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个痛苦绝望的女性匍匐在黑暗中,挣扎着,想要握住一缕微弱的光。
虎杖悠仁的喉咙忽然哽得慌,这种情绪来的很莫名其妙,就好像心脏被人泡在酸水里面,让他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看着情绪不太对的虎杖悠仁,五条悟没说什么,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看向周围。
银发的少年站在一堆杂物之间,不远处墙上的玻璃窗隐隐透出一缕橘色的夕阳落在他身上。
他出神地望着窗外,似乎同样陷入了某种混乱,但好在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身体反应。
五条悟突然有点头疼。
他也没想到只是进入这里,自己的两个学生都中招了。
其中一个还是神明。
这tm,一个神中了诅咒搞出来的把戏,这合理吗?
这个神到底是有多弱啊,指指点点,jpg
看样子千年前的两面宿傩眼光也不咋地,找了这么个菜鸡当老师。
五条悟充满嫌弃,掏出电话熟练地按下一个号码,叫人过来收拾残局。
在他踏出门口的时候,周围环境已经变了,从杂物间变成了一间作用不明的研究室。挂掉电话看到倒在门口的年轻医生,五条悟犹豫了0.1秒,难得善心发作,走过去将人从冰凉的地板捡起来,放在中间的实验台上。
被控制的时间不长,估计一会就能醒了。
五条悟捏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觉得等下得提醒伊地知别忘了给人修改下记忆。
不过除了这个医生以外,其他人的情况就有点糟糕。
好麻烦……算了,交给伊地知处理吧。
决定将后续所有麻烦都丢给辅助监督的五条悟一身轻松,拍了拍手,又伸了个懒腰。
“所以你们两个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
他走过去,像拎小鸡似的一手一个,将陷入某种低落情绪的两个学生拎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咒灵都跑了,老师现在忙得要死,你们两居然还在这里发呆,再不赶紧追上去咒灵就没影了诶。”
“要是害我被扣工资,你两下个月的零花钱就没有了知道吗?”
“真是的,一点不让人省心,别随随便便就中招啊喂,好歹也算是咒术师吧,要是被人知道我五条悟的学生被咒灵留下的术式搞得怀疑人生,你们让我以后怎么出门?”
五条悟拎着两人离开地下室,上了楼梯,嘴里不停碎碎念。
通道两侧的房间里之前还有序工作的人如今姿势不一的或倒在地上,或趴在桌子上,或靠着椅子,双目紧闭,陷入昏迷。
五条悟踩着地上痕迹十分清晰的咒力残秽,拎着两个学生来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