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悠便福身道了个谢,执扇下去了。唐黛看着背影,不知道怎么着就想到悠悠球。
转过屏风,沈裕仍在沐浴,这些年他虽居后方为文臣,身材却是极好,浑身上下也没有发福迹象。他胸膛依旧坚实,肌肉依旧强健有力,此刻懒洋洋地泡在热水里,看不出年纪,倒很有几分姿色……
唐黛却很愤怒,转了几个圈仍未找到对付他办法——打肯定是打不过,骂吧,惹恼了他最终吃亏也还是自己。
转了几圈,终于是取了笔墨,在案间铺了张纸,上书斗大二字——种马!
沈裕沐浴完毕,果然是看见了这几个字,他不解其意,唐黛解释得极快:“就是专门用以配种马。”。
沈裕执了那纸看了半天,颜现怒色:“大胆唐黛,竟然敢如此戏辱本王!还敢写得如此直白,来呀,给本王叉出去,杖责二十!”。
唐黛被侍卫扯住,眼见着反正是要挨打了,还不如并骂了划算:“敢做还怕人说了!竟然淫□女,禽兽!”。
“大胆!”沈裕竖眉:“打四十!”
唐黛天生是怕痛,二十世纪,科技进步了,人类却着实退步了。四十杖已经足以打得哭爹喊娘了,所以当豪气面临暴力镇压时,又觉得划不来了。逞口舌之快,受皮肉之苦,最终他又不会少块肉,何苦来着?
抬头寻了刑远,以眼神求救,刑远瞪了眼,终是开口:“爷,明日还须赶路,若真是伤了,只怕得耽误好几天行程。”。
沈裕沉吟了阵方道:“也是,那拖回来罢。”
侍卫关了门出去,他拍了拍床沿:“过来。”
唐黛便过去,他将揽到床上,抬手熄了烛火。二人相拥而眠,方才之事却是只字不提了。唐黛只以为他就此罢了,但久未同处,连他脾性也忘了。
69 梦中长白山
次日,一行人继续赶路。
经一处山坳,见一瀑布如银练般悬挂山间,瀑下是一深潭,潭里隐约可见游鱼。沈裕起了兴致,令众侍卫退入山林,严禁他人靠近。
唐黛也下了车,在潭边晃当:“这要搁我们那时代,真得比黄果树瀑布还壮观呢!”
她穿越过来其实已经很久了,可她仍然喜欢将二十一世纪称作“我们那时代”,沈裕听得皱眉:“现在的大荥才是你的时代。”
唐黛不愿与他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事,她在潭边,掏丝绢擦了脸。冷不防沈裕自身后将她拦腰抱起,唐黛甚至来不及惊叫,已经被他一把掷进了深潭。
唐黛的水性,也就能在游泳池扑楞两下,还得是浅水区。如此一惊一吓,她是沉到水下约五十厘米,才反应过来自己沉下去了,沉下去了,下去了,去了,了……
她喝第一口水的时候沈裕抓住了她,唐黛缠他,他倒也不慌,用力将她的头托出水面,唐黛用力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一放手,重新将她没了下去。
如此三次,唐黛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了他,他重新将她没入水里,始才低声笑:“这回可算是意识到本王的重要性了。”
唐黛意识完全混乱,她生怕他再松手,双腿紧紧夹了他的腰,两手搂着他的脖子,动也不敢动。沈裕体力虽佳,也不敢在潭中央久呆,他将唐黛带回潭边,边上水浅,唐黛脚一踏着地就手足并用地欲爬上岸去,他伸手将她再度拖过来,足下一勾重新将她绊倒在水里。
倒下去时唐黛脚趾擦到水中石块,她只说被水蛇咬了,当即不顾形象,嚎啕大哭。
沈裕有些狐疑,将她扯过来抬起她的足尖察看了半晌遂又放下,与她鼻尖碰鼻尖地站了。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山涧潭水清凉,珍珠般滑过她的脸颊,他掳开她额前的湿发,静静地将她抱了。二人披散的湿发交缠在一起,竟然颇有些结发之意。可惜这个词和这两个人,是绝对沾不上边的。
彼时山间林木茂盛,阳光透过层层交叠的阔叶洒落在潭面,山风徐来,水面泛金。空气中带了植物和泥土的气息,耳边是潭那头瀑布的轰鸣奔腾之声。水中二人衣裳俱湿,静静拥抱。